宋钰脑海中蓦然闪现出昨夜他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他的朋友不多,兄弟更少。
力鬼算一个,夺人算一个。
除此之外,再无第三!
手中莲台依旧吞吐着绯红色精光,如薄薄罗帐般将宋钰整个手掌遮挡在另一个世界,就像正一点点走上黄泉路的夺人身影一般。
朦胧而不真切!
宋钰用无比严肃表情站在原地,两个不同的思想在内心交锋,离开还是转身和夺人并肩战斗?
宋钰用了不短的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优柔寡断的事,实际上需要他选择的也并不复杂,像这样艰难地选择的时候几乎没有。只是很简单的去与留而已,偏偏是这样简单的问题却困扰着让他在原地站了一息之久。
下面呼喝声渐弱,一层层气浪如雾霭般从山坡下窜入林间,惊动了还在艰难未决的宋钰,这身影也促使着他必须做出最后决定。宋钰用力握着五色莲台,好几处稍小的莲角都嵌入掌肉中。
“狗娘养的!”宋钰钢牙猛咬,从嘴里骂出一声。
夺人很庆幸,自己遇上的两人修为差异很大,以修道界修为来区别的话,左边穿黑衣的汉子差不多是在雷动中期,每一次出拳都伴随着沉闷的雷声,拳风扫过身畔,就仿佛是衣服上滚落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灼热的气流。相比而言右边那人的攻击可就“安静”多了,但真正给夺人带来威胁的却恰好是右边这个提着狭刃短刀、不言不语的人,他比同伴更年轻,但每一次出刀都老道而狠辣。
对方身上气势沉如山岳,深如大海。
夺人将神念施展到极致,也捕捉到对方出手的轨迹,但这具肉身却迟钝如蜗牛,脑海中千百种躲避这两人攻击的方式,但施展出来却如同走向花轿的大姑娘般羞羞答答,以至于夺人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一刻是前所未有的狼狈。
长刀怒斩直下,夺人整个身子如败革般顺着刀势倒飞出去,他人在空中依旧忍不住朝着山坡上望了一眼,恰好看见宋钰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叹息:“我以为我们哪怕不算生死兄弟,至少不能坐视彼此死亡。”
一溜血珠紧随夺人身子一同砸落在地,他觉得自己快死了,心很痛很痛!
胸口被长刀劈出深深的伤痕,鲜血迅速将森森白骨掩盖,在洁白长衫上迅速扩散。
真正进入山林后,宋钰终于觉得舒服多了,这很大程度得益于这些层峦交错的树林将大打斗声、呼喊声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