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钰暗自苦笑,这女子一声杀气毫不遮掩,叫出这声先生便显得更加不伦不类。罗雅丹却是警惕地注视着这忽然出现的女子,平心而论,这个叫衣云的女子身材精致,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韵味,容貌也算姣好,但总是给罗雅丹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衣云俯身在张广厚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张广厚闭目点头。
衣云再冲宋钰说道:“鉴于以前罗氏买卖行也是麦盟的一份子,麦盟既然收了月供却没有做到相应的庇佑,麦盟也有一定的过失,但其根源不再麦盟。我爱惜先生才华,若先生这样死于争斗之中,怕是可惜,所以今日这事我请示义父后,暂且作罢。”
此话一出,最先表示反对的却是身后那些青皮,其中一人毫不犹豫地站出来,直视张广厚问道:“海客王这是何意?张大哥尸体尚温,你们却要与这杀人凶手握手言和?”
连宋钰也觉得这转变似乎有点突然,回头望了望罗雅丹,但罗雅丹一样茫然地看过来。
那家衣云的女子转头望着那人:“罗成是水磨王的门下,义父本就没有出面的必要,只是大家同为麦盟一脉,既然遇上了自然要问个明白,这人虽有过失杀人,但说到底也是麦盟的主顾,罗家出事他们来追问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怕是你看上这细皮嫩肉的年轻书生了吧?张衣云,别忘了你现在是友情公子的未婚妻,难不成还想将这书生收入自己帏帘之中……”那人还没说完,张衣云手中已经抓起一把筷子,就要反掷过去。
张广厚轻轻说道:“放下。”
衣云豁然而动,果真将握在手上的一把筷子放下。
张广厚这才向宋钰笑笑,又遥遥朝罗雅丹拱手道:“海口城风激浪高,民风彪悍,大小姐出门在外还是当心一点,张某就不远送了。”
罗雅丹不明白为何这人态度前后差异这么大,但辞行目的显然是没有达到:“既然你们已经承认是麦盟过失,我从你们口中得一点点消息应该不难吧。”
作为抓钓竿的宋钰来说,只张广厚一人便足够让他难以全身而退,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既然对方松口,他也见好就收连忙笑道:“既然这条路行不通,那么今日就算宋钰叨扰了。”
说罢起身走到罗雅丹身边,顺手将罗成丢在桌上的银票抓在手中,一张张叠好,然后理所当然地收回怀里。左都终于轻松地吐了一口气,连忙在人群中去分道,只希望能早点离开这个地方,这些青皮里面虽然有几个身手过得去的家伙,但对于左都来说都不会构成威胁,他唯一忌惮的就是那个坐着的中年人。
“让他们离开。”依云杏眉倒竖:“姑奶奶还在这里,自会给水磨王一个交代。”
尽管不情愿,但众人还是让罗雅丹四人离开,中途有两个青皮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罗雅丹一把,一人被宋钰无意间快走一步挡住,另外一人被钟守直接抓住手腕,这期间又差点爆发摩擦,不过最终还是大家都克制了下来。
直到四人都走下楼梯脱离了视线,张广厚才目光如箭般望着依云:“你没有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