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杀的人多了,血自然就冷了;城卫司飞扬拨扈惯了,自然就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是错的,在城卫的脑海中,也从来没有自我批评的意识。
大荒没有廉政公署,没有业绩考评,谁拳头硬,谁就拥有绝对的话语权。柳家势大,城卫司也就跟着有这样飞扬跋扈的态度。
人群不但没散,反而是聚得更多,好些摊贩连摊子也没收就跑过来凑热闹,他们压根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见严严实实的人墙中央传来吆喝的声音,好几人还唯恐天下不乱地大声叫着“好”,一双手使劲拍着,十足的看猴戏玩耍。
那个挨了宋钰一扁担的男子被同伴抢救了回来,有帮众对宋大义道:“这家伙下手够狠的,一扁担下来半个肩胛骨打碎了,老三算是废了。”
宋大义狠狠地骂了一声狗娘说道:“还愣着干嘛?往死里弄,出了事大爷我揽着。”
那些人拽出插在腰间的刀子就朝宋钰冲过去,宋钰也抢了两步站到台阶上方,抡着扁担就砸。
棍子是最普通的一种打架工具,距离远,威力大,只要有两把力气的人都能随心所欲地使用。
宋钰握着扁担的末梢,守在门后,眼睛盯着冲上来的人,一砸一个准。偏偏那些人手里拿的都是小刀,还没踏上台阶就被宋钰砸翻好几个。
有人下意识抬起手臂去挡,最后的结果的小半个胳膊被打断;有个瘦弱的帮众直接被一扁担砸晕过去……
眼看着还有人要上了台阶,宋钰落下的扁担已经来不及再次举起,连忙拖着扁担退回门框,瞄着最前面那人胸膛就戳去,那人反应也快,将手中牛角刀当飞刀扔了过来。
宋钰看着匕首力道平平而且准头奇差,还没到自己面前就已经开始下落,他估摸着戏也演得差不多了,而且那看戏的城卫也没有要上前参合的打算,便故意一耸肩,让匕首端端扎在肩膀上,宋钰泛白的衣服立即被染红。
“住手。”城卫司看了那些被扁担砸伤的众人,心中暗骂着龙蛇帮这些废物,七八个人追一个伙计居然也能追五条街,还被人家用扁担给砸得再地上起不来,若论废物,眼前这些人显然是废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那城卫司按着腰间的长刀走上台阶,望着屋内的宋钰:“你真要弄出人命不成?把扁担放下,和我回城卫司,宋大义你们也一样,谁也跑不了。”
“不要进来,这是我家,你滚!”宋钰双手端着扁担,装出气喘吁吁力有不逮的模样叫着:“你枉自披了城卫司的衣甲,不过也是一只畜生。上次也是有三个城卫司的人说带我回去,硬生生的把我从寒门绑了出来,结果私下里把我交给宋大义他们,最后我给了钱还被打断两根肋骨,所幸命大才活了下来,今天还要我如何相信你们?”
“闭嘴!”那城卫低声喝道:“你配合我倒还罢了,若是不从。”铿锵一下,那人将腰刀拔了出来,上面给他安排任务的时候说过,柳司长看姓宋的不顺眼,要他盯死了这人。
上面有吩咐,他们执行起来就灵活得多,闹这么大阵仗,扼守城门的那些同僚也装着不知道,所以他更没多少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