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噤若寒蝉,连看,也不敢多往沈沛那边看。
只有宋予慈,没什么心理负担,反而很是好奇,沈沛这双披阅公文的手,如何还会做木工。
于是,她揉着腿,小心翼翼地站起身,确定无碍了,才轻手轻脚地走到沈沛的跟前,尽量没有出声打扰到他。
站在沈沛身侧,看着那锋利的匕首,在他指尖,仿佛变成一支笔,而那榆木,就如一张随意图画的白纸。
一下一下,原本不规则的榆木枝,在沈沛的刀下,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变成了车轴榫头的样子。
见沈沛雕好了榫头,玉竹赶紧招呼底下人,把断了一半的榫取了出来,又接过沈沛手里的新榫,安进了车轴里。
“哎呀呀,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刚刚好!郎君当真是能工巧匠!”
玉竹拍拍手,望着修好了的车轴,喜笑颜开地吹捧着沈沛,却没见着,身后的沈沛脸又暗了一重。
连宋予慈听了,也直摇头,心想:这愣小子,倒是跟金婵有的一比。
当着宋予慈的面,沈沛没多说什么,伸手扶她上了车,才又转过脸来,看了玉竹一眼。
“回去自己领罚。”说罢,也跟进了车里。
车子修好了,加之中间又耽搁了许久,为了赶路程,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坐在车厢里,感受着比之前猛烈许多的颠簸,宋予慈有些头晕,面色也隐隐泛白。
“怎么?公子不舒服?”
沈沛察觉出她的异状,关切地问道。
“太颠了?让车慢些?”
“不……不必。”
宋予慈看着窗外天光,已渐渐擦黑,几点星辰,隐约可见。
“山路崎岖,再晚些,怕是看不清了,没事,我可以再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