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我自幼跟着师父修习,师父去了,便只余我自己了。”
宋予慈说得平静,可想到父母接连去世,至亲不剩一人,路人的话又浮上心头,多少还是有些伤怀。
可她最不喜自怨自艾,暗暗自嘲一番,正要重起个轻快些的话头,一抬眼,却撞上沈沛幽深的眸子。
“无碍,往后,不会只是你自己了……”
他声音低沉,宛如古寺晚钟,虽不明话中意思,却让人莫名心安。
宋予慈望着沈沛,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咳咳……我的意思,公子这般人物,世人千金难请,若是愿意,自有良朋益友作伴,又怎会形单影只呢?”
看出她的惶惑,沈沛回过味来,一面不疾不徐地解释道,一面暗骂自己又冲动了。
自重生以来,太多情不自禁、冲动而为。
几次引起她怀疑后,沈沛不得不警醒自己,一切尚早,需徐徐图之。
沈沛那厢自顾自说着话,宋予慈虽觉得有些不对劲,此刻却也不想再深究,因为她发现马车渐渐慢了下来。
“郎君,咱们到了。”玉竹殷勤地上前禀告。
沈沛原想扶她下车,谁知宋予慈却先行一步,跳下了车。
可一落地,宋予慈便后悔了。
上车时,沈沛问她居住何地,她编不出驿馆的名号,便随口说是最大的驿馆。
可下了车,一眼望去,两间驿馆正好门对门,光从门脸看,规格相当,真说不好哪个是“最大的驿馆”。
忖了忖,宋予慈决定碰碰运气,冲紧跟下车的沈沛道了别,便带上金婵,往人流更多的一家驿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