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去试探试探口风,谁料连定婚书都被她取了回来,正预备去跟国公吹嘘一番,却被沈沛截在门口。
所以,他是如何得知自己去了江家呢?难不成,有人瞧见去通风报信了?
再者说,沈沛虽一贯与她疏离,却好歹维持着面上的礼节,他又向来沉稳内敛,再大的事也波澜不惊,从未见过这等言语举动。
另外,沈沛虽不大在意衣着装饰,却始终纹丝不乱,当下这般一脸倦容、衣发不整,实在是有些不同平常了。
顾氏心里打着鼓,嘴上却硬气,仗着有国公的默许,加上自以为摸清沈沛无心儿女私情的脾性,稳了稳情绪,佯装镇定。
“二郎今儿是怎么了?咱们公府教养出的规矩都不记得了?怎就当街与母亲动起手脚来?要不是多亏你母亲我拉下这张脸面,如何能取回这门晦气亲事的定婚书?”
说着,顾氏掏出宋予慈退回的定婚书,还有些得意地扬了扬。
谁知却更激得沈沛红了眼,方才拽着她不放的手一松,一把夺去那定婚书,气力之大,直将顾氏掼倒在地,摔了个屁|股墩儿的顾氏,全然懵了,满脸通红地瞪着沈沛,仿佛见着疯子一般。
“沈沛你……你目无尊长!竟这般对嫡母,等公爷回来我……”
沈沛却无暇顾她,正快速翻阅着手中的定婚书,忽听小厮来报,白家少郎君来请,说是茶山公子已到郡府了。
一听见“茶山公子”四个字,沈沛原本紧绷的神色,忽然变得恍惚,愣了一瞬,转身便要出门上马,却被小厮玉竹拦住。
“郎君,您这几日都宿在郡府,既然回了家,也该梳洗梳洗,不然……”
闻言,沈沛止了步,思忖片刻,便又回身往公府内走。
路过刚被丫鬟扶起,还对他怒目而视的顾氏时,略停了停步:“我的母亲早已仙去,以后,莫让我再听见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