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就是在洛阳,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当官,倘若换成在旁人手下做官,以董宣这一根筋直肠子的性格,都不知道要死上多少个来回了。
他叹口气,拍了拍董宣的胳膊,说道:“走吧!我帮你包扎下伤口!”
董宣恍然想起什么,倒退两步,毕恭毕敬地向伏黯深施一礼。伏黯一怔,不解地问道:“董县令这是作甚?”
“刚才多亏光禄勋出手相救,下官多谢光禄勋的救命之恩!”董宣并非不明事理,不知好歹的人,一码归一码,伏黯救了他,他就得向人家真诚道谢。
伏黯笑了笑,摆手说道:“并非是我救你,而是陛下在救你!”
董宣正色说道:“陛下乃明君圣主,自然不会残害忠良……”
“行、行、行!”伏黯打断董宣的话,摆手说道:“我们去包扎伤口!”他带着董宣,向偏殿走去。
正殿内。刘黄难以置信地看着刘秀,问道:“阿秀,你就这么把董宣放了?”
刘秀摊着双手,无奈地说道:“不然,又如之奈何?”
刘黄气鼓鼓地看着刘秀,眼圈一红,哽咽着说道:“当年阿秀不为官,尚且敢收留逃犯,官府不敢前来抓捕,现在阿秀贵为天子,却反而不如从前。”
说到这里,刘黄还伤感地用袖口擦了擦眼角。
当年把逃犯收入家中,养成门客的人是刘縯,而非刘秀,不过刘秀一向和大哥穿一条腿裤子,说此事和刘秀有关,倒也没错。
听着大姐的抱怨,刘秀叹息一声,苦笑道:“大姐,做天子,和做百姓不一样啊!”
做百姓,只要胆子够大,便可以为所欲为,但做皇帝,有许多方面需要考量,有许多因素需要顾虑。
刘黄自然也能看出刘秀的为难,但她就是觉得心有不甘。堂堂公主,皇亲国戚,凭什么被一个外臣如此欺负,而且这个外臣还只是个县令。
刘秀是好话软话说了一好大通,才总算让刘黄渐渐消了火气。而后他又令内侍,取了内府的许多金银珠宝,送于大姐,这才让刘黄作罢,回了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