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对一个病人咄咄相逼终究算不上君子所为,白啾扭过头,见窗前的书案上放着一盏热气腾腾的药汁,遂上前端起来,道:“你要喝药呢?不如我喂你喝。”

敖印点点头,本就是特意换个身份与小胖鸟增进感情的,他若拒绝倒成了傻瓜。

白啾摸着那碗沿还有些烫,于是凑近吹了吹,只觉鼻尖飘来的气息似曾相识,与他喂给龙三太子的苦药颇为相似,眼中不禁流露出些微迷惑。

敖印的心不禁提起,为了方便,他顺手就把龙宫剩余的几贴药带了来,该不会被人瞧出端倪了吧?

好在白啾并没多问,只觉得是巧合而已。他轻轻抬起衣袖,舀起一勺乌黑汤药递到敖印嘴边。

敖印乖觉的张嘴将药汁吞下,心里悄悄掠过一丝失望:还以为小胖鸟在书生面前会放得开些,或者以口唇相渡这样的香艳法子喂他服下,原来还是这般的平平无奇——到底读的书少了,也许他该送给白啾几本更“有趣”的读物。

他留神偷看,但见白啾侧着身子坐在床边,神情专注喂他喝药,种种举动与龙宫殊无异样,大概是习惯成自然了,他照顾病人的姿态看起来流畅熟稔,却缺乏激情。

敖印不禁怀疑起他对“书生”的爱意来,照这般看,哪怕书生立时就死了,白啾也能面无表情的为他发丧,转头掉两滴眼泪就完事了。

敖印却不知该为自己高兴还是该为书生不幸。

碗中的汤药已见了底,白啾将空碗放到旁边桌上,接着捏了捏病人的手,道:“你觉得好些没?”

按说喝了热汤该发汗的,可敖印掌心却一片冰冷,那是他有意用真气压制的缘故,连嘴唇都不可遏制地微微哆嗦。

白啾怀疑他得了古书上所说的寒症,得想个法子暖一暖才好,可家里仅有的一床被褥已被敖印盖在身上,其时正是夏天,也没法弄些炭来,不然生个火盆倒好。

白啾忽然想起黄香温席的故事,踌躇了一下,小声问书生道:“冷得很厉害么?”

敖印没有作答,身子只一阵一阵的寒颤着,于是一切不言而喻。

白啾不再迟疑,他开始脱下仅有的一件外袍,毫无疑问,他想用自己这幅身子来暖一暖书生的病躯。

敖印半歪着头,假装精神不济,实则两只眼珠紧盯着小少年的举动,眼看他的腰带滑落到地上,圆润的肩膀与骨肉停匀的身子半边裸露在外头,心里不禁怦怦直跳,喉间也微微干涩起来——敖印毕竟也是条未经人事的处龙,虽说理论知识十分丰富,到底不曾真刀真枪的体验一回,难免和毛头小子一般摸不着道,他费了好大力气才压制住沸腾的真气,不然让白啾看到他那不安分的下身,所有装病的功夫都白做了。

虽然如此,他面部的肌理已微微沁出些异样的红晕来,好在白啾不曾瞧见。小少年并未察觉到自己的□□多么诱人,在他意识中他不过是一只鸟而已,何况与龙三太子都不曾做过那事,此时此刻他就更想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