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完全感觉不到恶意?!
它惊恐地看向这个有着人类模样的生物,祂分明如此强大,却没有半分威压。
祂的杀意很纯粹。伯特利一边记录下“星光囚笼”一边琢磨着合适的比喻——就像是拔开红酒瓶的塞子。
对透特来说,威慑也好,杀意也好,都是从自身流出来的信息,只要收束在自己体内,就不会为外物所察觉——在第三纪漫游北大陆,积攒信仰,扮演“隐者”的那段时间,为了做到“行于世间又不留痕迹”,祂将信息的收束做到了极致,形形色色的人路过祂身边,绝不会多看祂哪怕一眼。
顺带一提,祂在社交界留下的“平易近人”的广泛印象也是这么一回事,一方面是因为祂不爱摆架子,但另一方面是因为低中序列非凡者从祂这儿感受不到威胁。
蛊惑人心的花香冲淡了血腥味,茫茫夜色蔓延开来,早已死去的枯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呓语,晨雾般浓稠的发丝中睁开一只只血红的眼睛……透特瞬间灭杀恶魔的实力让囚徒们感到忌惮,兴许是因为祂的气势并不慑人,给了它们一种“联合起来能取得胜利”的错觉,总之它们开始有意识地配合彼此。
几头满口獠牙的鱼怪从夜色中跃出,从三个方向同时朝透特扑来,就在透特打算抽身离开的时候,祂感到身形微微一僵,趁着这瞬息的迟疑,一个一丝不挂的美人袭到祂身前,她身上的暖香给人一种置身于温柔乡,骨头都要酥掉了的错觉。
一个坐在壁龛里的宫装木偶,它挥舞着两条小手,指尖连着黑色的灵体之线,在透特似有所感地看过来时,它发出耀武扬威似的咯咯笑声。
透特露出一种遗憾和怜悯交杂的神情。
下一秒,无数冗杂的信息就顺着灵体之线逆流而去,那个木偶像触电一般剧烈抽搐起来,摇摇晃晃地从壁龛里栽下来,摔断了一条腿。与此同时,黑色的荆棘拔地而起,在透特身边形成了坚不可摧的铠甲,尖刺在收不住攻势的鱼怪身上开了几个窟窿;随着哒哒的马蹄声响起,那个女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随即软绵绵的倒了下来——竟是一株上面半截是美女,下面半截是藤蔓的奇异植物,“饥荒”是“丰饶”的天敌,无情地扼杀着所有和植物有关的事物,藤蔓很快变得枯黄,那张娇美的脸庞也变得如老妪般枯皱,最终成了一具骷髅。
困兽们还在源源不断地上涌,透特无意与它们缠斗,在召唤出“饥荒”后,祂又召唤出骑着白马的“瘟疫”,骑着红马的“纷争”和骑着绿马的“死亡”,他们带着末日浩劫般的气息,很快将诸多恶魔,恶灵,灵界生物屠戮殆尽,剩下的那些纷纷意识到先前的囚笼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于是躲回了自己的“画框”,无论如何也不肯钻出来了。
“多谢,你省下了我再将它们捉回去的功夫。”
伯特利合上了笔记本,重新给每个画框加上了封印。
“稍等一会儿,我这就让小辈将你想要的事物送来。”
一个月后。
“创造一切的主……”
“阴影帷幕后的主宰……”
“所有生灵的堕落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