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长林收紧圣诏,叮嘱完后,阔步离开。
一声马嘶冲天而起,伴随飒沓蹄声,战长林领着一队神策军离开营区。
居云岫驻足帐前,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山林尽头后,踅身回到案前,唤来扶风、璨月。
“叫人把圣诏以最快的速度发到洛阳、蒲州各城守将手里,另外,派人追上乔氏兄妹,叫他们把罪己诏带回邙山。”
“是!”
“这是给奚昱的密信,让阁里的人来送,越来越好。”
“郡主放心!”
金乌西坠,似血残阳覆压着茂密的山林,一大队车骑沿着逶迤山径离开邙山。
猎场入口前,众人望着此景,长松一口气。
李副将感激地望向身侧之人,由衷道:“这次多亏有战将军!”
战长林不语,刚才跟洛阳军打交道时的嬉皮笑脸已不见,策马掉头,走开数步才吩咐:“把猎场各处安防都查一遍。”
“是!”
李副将策马跟上。
战长林没有打道回府,领着李副将对邙山猎场做了彻底的巡查,忙完时,夜幕已压着地平线,日头褪下,秋风里寒气袭身。
回营帐的路上,战马走得格外慢。
中午在帐里用膳时,居云岫开口提了两年前,战长林知道她是想解释居松关的事,可惜被猎场外的意外打断了。
她会如何解释呢?
离开长安的那天,夜雨倾盆,奚昱匆匆下令宫里的侍卫拦住他,他只管往外走,没能听到任何解释。
居松关到底是什么时候不在的?他不知道。
居云岫到底为什么对他一瞒再瞒,一骗再骗?他也不知道。
他骑着马奔在刺骨一样的夜雨里,发现自己从头到尾、自始至终是什么都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