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长林从肃王府里出来时,已快亥时,府邸里外都没有灯,长街上黑漆漆的,就只一辆挂着灯笼的马车停在大门外。
副将等候在马车上,悬着心,生怕战长林今夜睹物思人,彻底不肯出来,听到开门声时,激动得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副帅!”
战长林伸手戴上面具,径自上车,散发的冷气比来时更重。副将想到他一连数日被“武安侯”拒之门外的事,又一想这府里的回忆,黯然无言。
他必然是又想到那些难过的事了。
战长林到底没有在宫外置办房产,带回恪儿后,仍旧住宿在承庆殿。
回到殿里时,已是亥时二刻,战长林摘下面具,洗浴完后,走到床边掀帐上榻。
恪儿蜷成一小团睡在最里面,小嘴翕张着呼吸,战长林蹙眉,伸手一摸他脸颊,果然有没干完的泪痕在。
他又在入睡时偷偷哭了,哭到鼻塞,这才要用嘴巴呼吸。
战长林心里发疼,起身往外,吩咐侍女送来一盆热水,用帕子浸水拧干后,上床给恪儿擦脸。
恪儿从混沌的梦境里醒过来。
“鼻涕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