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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童渐已经出了大名府,正在纵马狂奔,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应天府,然后再更短的时间内问出周铨的所在。

身为童贯之孙,哪怕未必真有童家血脉,但童渐还是养尊处优惯了,这种纵马狂奔的情形,实在不适合他。

但他不得不如此,祖父童贯的信中非常严厉,要他再最短时间内找到周铨,然后……

“跪于其门,负荆请罪,不得宽宥,勿回见我!”

童贯很清楚,自己派人回京,将前线失利的原因归罪于周铨的大炮,这也就意味着狠狠得罪了周铨。不过他不怕,他觉得按周铨此前的行为习惯,只要付出足够的利益,应当还可以让周铨同意此事。

无非就是损失些名声罢了,周铨只要再将之推给下面的人,承认一个不痛不痒的失察之过,事情就完美解决,至于前线数十万将士惨败死亡的真正原因,不会有人真心关注的,就连他们的亲人,可能也在得到抚恤之后,很快就将此事淡忘。

童渐就是他派来和周铨谈判的,同时也是向周铨表示他的诚意。

童贯深信,周铨是个聪明人,知道他的意思。

大名府中,赵楷已经得到了童渐离开的消息,底下人办事很妥当,不但知道童渐离开,还知道童渐是接到了一封密信之后,神情大变,于两个时辰之前突然出城,带的随从不多,但带了不少匹马,分明是准备一路轮骑,要赶往某个地方。

赵楷此时完全无心去欣赏底下人的细致,他的心里满是惊恐。

那封密信,肯定是童贯派人送来的,是什么样的消息能让童渐吓得来不及向他禀报就离开大名府?

前线出问题了,而且是大问题,很有可能就是一场惨败,甚至……辽军反攻入了大宋境内,离大名府不远,所以童渐吓得逃跑了!

擅于绘画的人,联想能力总是比较丰富的,赵楷不但猜出了真相,而且猜得比真相还要多出那么一些。就是这多出了的这些,让赵楷怕了。

不仅是让他怕了,赶来奉承他的那些投机者们,同样不傻,于是第一时间,冲往京师和北方的信使、探子,都将大名府的城门都堵住。

而且无需要吩咐,众人就开始各自准备行囊,以备万一。

赵楷还在焦急地等,毕竟他是大元帅,离开军营住在城里没有关系,可离开驻地,就需要理由。

半个时辰之后,他身边的奉承者少了四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