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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里,应当有保长,唤他来作证,再请几位年长德昭之人为证。”周铨道。

任老头顿时尴尬起来:“保长便是魏德彪。”

“那就另选人……唔,梁提辖,你好歹是个武官,倒也可以充当证人,你就还充当这个保人吧。”

梁庭芳此时满脸羞愧,再不说什么周铨趁火打劫之事了。

既是要订契约,任老头便请了位识字的不第秀才,又请了盐户中的几位老者,王启年与他几陌钱,还去买了些酒肉,招待这些证人。

待一切就绪,那三个孩童跪下给周铨磕了头,周铨示意王启年带好他们,然后才徐徐道:“你三个孙儿孙女既然在我家中做事,你媳妇当如何?”

“我二人老了,必不拖累新妇,择个好些人家,令她改嫁就是。”老人惨然道。

他媳妇慌忙跪下:“舅翁何出此言,奴当替夫尽孝,侍养舅姑……奴便是替人浆洗缝补,上街乞讨,也总不敢短了舅姑吃用……”

这家人倒还有几分情义,梁庭芳看得心中不忍,他拼命看向周铨。

周铨给任家的家不多,甚至还不够他们还债,若周铨愿意多出些钱,或许这家人就不必如此凄惨了。

周铨却没有急着说话,待过了会儿之后,他才道:“任家大嫂年纪尚轻,改嫁与否还可再考虑,不过任老丈,我倒有一件事情想要劳烦你去做。”

“何事,小老儿只会煮盐,如今身体也不成了……”

“煮盐之事,自有江淮发运司管,我暂时还不想插手。”周铨道:“我要在此建一船场,你在海州多年,可知何处可以用作造船场,我要造的不是小渔舟,而是大船!”

海州的盐户,自然是见过大船的,但他们并不知道,周铨所说的大船,比他们想得到最大的大船还要大。

“小老儿倒是知道几处所在适合造船。”任老头说道。

“除此之外,我要建船场,少不得要用人工……你可以盐户中为我招募人手,每日三十五文到五十文钱,你看如何?”

任老头浑浊的眼睛里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