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凌月儿知道这人确实无碍,于是松了口气,话音里带了几分讥诮道:“上次老皇帝借口策划谋逆的是太师府的人,硬把太子从天乾门大案里摘了出去,这回张司如或许是怕再横生枝节,不敢绕弯子了。”
玄霄走到墙角,俯身拾起被这些人丢弃在角落里的银质面具。
“此人现被关在何处?”
伸手拨起垂在肩上的一缕乌发,绕在指尖细细把玩,凌月儿道:“你不是早就猜到了,还问这做什么?”说着,她转身跨过那扇布满了锈斑与血迹的铁门,勾起的唇角带着一抹魅惑而又危险的微笑。
轻轻拂去面具上的脏污,跳跃的火光映照在金属表面,折射成一瞬的寒芒。玄霄将其重新带回脸上,隐在面具之下的那张脸上一丝表情也无,他回头看了一眼这间曾经困住他的囚牢以及地上那几个已经死去的青麟卫,沉默了片刻后,亦转身离开了。
四周寂静一片,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这只被“拔光”了爪牙的黑豹正被囚在这人人恐惧的牢笼之中,而那位镇府大人更不知是他亲手把敌人送进了自己的老巢。
不过他就算知道,此刻尚且自顾不暇,何谈其他?
雨越下越大,天色也愈变愈暗,嘈杂的雨声像是敲在张司如的耳膜上,令他心烦意乱。可即便如此,面对丹弈风的步步紧逼,他到底是个混了多年官场的老油条了,从最初的震惊渐渐变为从容不迫,面上不动声色,甚至不怒反笑,仿佛听见了个天大的笑话。
“本府服侍圣上多年,用得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自下毒,还被尔等谋权篡位的逆党当场拿下?”
余光瞥见青麟卫的人马也已到了殿外,他伸出手,用两指拈住架在颈上的利刃,慢慢移开,接着话音一沉,阴恻恻道:“丹大人,你这顶帽子恐怕扣得为时过早吧?这难道不是你们串通一气,因为害怕被定罪,便故意陷害本府于不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