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在旁听着,斥道:“娘娘也不用浪费力气,就依芳年说的,叫慎刑司过来拿人!”
心莲脸色蜡白,全没想到这位贤妃娘娘竟如此不好糊弄,思及平日小姐妹口中传言的慎刑司刑罚的酷烈,即便有命熬下来,身子也要废了,脑中便嗡的一下,晕死了过去。
苏若华看着她倒在地上,不由一笑:“也是个外强中干的。敢犯下这等全家杀头的大罪,本宫还以为她有多大的胆量,原来不过如此。”笑罢,冷冷吩咐道:“春桃,拿水来泼醒她。”
春桃答应着,出门端了一盆冷水进来,泼在了心莲身上.
这是外殿上冰块融了之后余下的水,淋在身上,冰冷刺骨。
心莲打了个寒噤,顿时苏醒过来,还未睁眼,便先喃喃说道:“娘娘,奴才当真没有要害您的意思啊……”
苏若华看她如此坚决,心中倒有些疑惑,便问道:“既然不是你想谋害本宫,那便是受人指使了。将那人说出来,本宫或许能饶你一命。不然,本宫只好将你送到皇上跟前去了。本宫怀着的,可是皇上第一个孩子,稍有差池,本宫亦是承担不起。”
心莲不过是个下等宫女,哪里经过这等场面,三两句话就被苏若华震慑住了,一面抹泪一面说道:“娘娘明鉴,这味合香的方子,不是奴才自己想的,奴才说了谎。奴才母亲生病是真的,苦于家中贫寒,请不起大夫。奴才便跟夏荷姐姐借银子,夏荷姐姐不肯借,只说如今宫里这幅情景,谁都不宽裕。但她说她知道一个合香的老方子,叫奴才送到娘娘这儿来,娘娘必有重赏。奴才家中也没开过什么香料铺子,奴才只是、只是不想这赏赐下来了,还要跟夏荷姐姐分,所以才这般说来的。娘娘饶命啊,奴才当真不敢谋害娘娘。”
苏若华听了她这一番话,倒觉得有些可笑,点头说道:“人为财死,那人大约也是吃准了你贪财的性子,得了这件好事,便是要吃独食的。日后即便事发,也是你一人顶杠去。只是,这人没想到,本宫没上套。”
心莲此刻早已懊悔的肠子都青了,抽噎不住。
苏若华又问道:“本宫,若无记错,夏荷是恭懿太妃身边的宫女?”
心莲忙不迭点头道:“是,夏荷是奴才的干姐姐,奴才进宫之后,多得夏荷姐姐的照料。所以,这一次夏荷说有这个前头老宫人留下的方子,奴才便也没有多想。”
苏若华沉吟了片刻,便吩咐道:“将这婢子押下去,暂且关在柴房之中,不要打骂。”
春桃应了一声,出去传了两个小太监进来,将心莲押了出去。
芳年上前一步,低声道:“娘娘,这件事难道是太妃的手笔?”
苏若华捏着手中银叉,戳着盘中的西瓜,半日摇头道:“恭懿太妃的性子,本宫是知道的,莽撞急躁,并不善于谋划。这件事筹划的算是周翔,还知道拉人出来当替死鬼,倘或不是本宫对香料特性甚是熟悉,怕就着了道了。此事,倒不大像是她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