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花才人横遭祸事,柳充仪去求了赵贵妃又改赵太后,但这姑侄二人都是冷血心肠,对这些攀附之人从来只存利用之心,眼看无用便弃如敝履。柳充仪将一双膝盖跪的破皮流血,依然于事无补。花式被驱逐出宫,她万念俱灰,对于太后贵妃,乃至于皇帝,都失了敬畏,而只存憎恨之心。
柳充仪痛饮了几倍酒,醉眼朦胧之中,却见陆旻身侧站着一名妙龄宫女,模样柔媚可人,依稀就是那个令人万分憎恶、恨不得剥皮拆骨的苏若华!
她踉跄起身,正想过去打那婢子两记耳光,也好出一口心头恶气。然而才起身,她脚下一个趔趄,几乎栽倒。一旁的宫女连忙搀扶着她,口中道:“主子,您仔细身子。”
柳充仪出了一身虚汗,清醒了几分,定睛再看,方知那不是苏若华,而是太妃新弄来的宫女松儿。
她不由冷笑了一声:这老太妃左弄一个,右捧一个,打量旁人都是傻子,不知她心里打什么主意呢!
如此想着,在这里坐着也是乏味,柳充仪竟也起身,借口吹风醒酒,离席而去。
陆旻这边,太后、太妃及至两个主位上的娘娘,目光都盯着皇帝,哪来闲暇关注底下那些小小的风波。
陆旻扫了那松儿一眼,竟毫不避讳道:“看眉眼,倒是有几分相似。”
众人心中皆是一跳,不想皇帝竟然当面戳破。
恭懿太妃微微有些尴尬,也还是微笑道:“皇帝倒是好眼力,这孩子是内侍省才拨过来的,年纪虽小,办事却很是稳重,又极会体贴人。我听闻近来皇帝不大回乾元殿了,身边只有太监服侍,想必多有不顺心的地方。所以把这孩子叫来给皇帝看看,皇帝若觉着好,不如就领她过去。”说着,又意有所指的低声道了一句:“这年岁小自有年岁小的好处。”
太后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语。
恭懿太妃这是暗指苏若华年纪大了,转眼就要年老珠黄。
她们两个斗了半辈子,这些手段把戏当年先帝在世时,她就屡用不鲜,实在没什么新意。若非当年苏若华替她出谋划策,谁晓得今日的恭懿太妃是躺在哪座坟里呢?
然而,她倒是乐得坐山观虎斗。
她是太后,这些人斗的如何激烈都侵犯不着她丁点儿。谁得宠都罢,陆旻当真宠幸了旁人也好,赵太后所想的不过是去母留子。那苏若华生性狡诈,诡计多端,还更难拿捏些。至于赵贵妃,她对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侄女儿早已不抱期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