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华忙退开一步,看着陆斐那满面颓然的样子,不觉添了一句:“无论是皇上还是王爷,对奴才其实都是高抬了。奴才委实不算什么,待日后,王爷必定能遇上一位品貌双全的淑女相配。”
陆斐将手一挥,自嘲一笑:“你也不必安慰我了,我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纠缠不放的惫赖之徒。你既如此爱重皇兄,我当然也不会勉强。然而……”他抬头,看着向她,莞尔道:“你能为我倒杯水来么?”
苏若华一怔,旋即嫣然一笑,走到桌边,提起梅花天青提梁壶倒了一盏温水,双手递给了陆斐。
陆斐没有接,竟就着她的手,把那盏水喝完,方重新靠在榻上,向她说道:“你走吧,今日的事,就当本王病昏头了。”
苏若华看他倒也算凯然磊落之人,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向他福了福身子,便要离去。
出门之际,却听陆斐自身后忽然说道:“那戏子,并非本王的外宅,不过暂且收容她罢了。”
苏若华回首,有些诧异道:“王爷为何同奴才说起这个?”
陆斐微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让你知道。”
苏若华心念一动,并不敢再多问,打起门帘,出门去了。
陆斐靠在软枕上,望向窗外,看着那婀娜窈窕的身影逐渐远去,满心皆是落寞。
她进来时,他也在窗子里望见了。
那时,他满心都是欢喜与期望,盼着她是惦记自己,自己想要来探望,虽明知一切或许都是自己的妄想,是自己的自作多情,但人发起痴来,便会萌生许多不切实际的企盼。
她固然生的美,但他也算是万花丛中过的人,并不会轻易就为美色所迷。
只是,每每看着她,极温婉极柔软却又极坚韧,这样几种品性竟能糅在同一个女人身上,委实有些不可思议。
她对皇兄的痴情,为皇兄的事去奔走,都令他羡慕不已,生平没有一个人,能这样掏心掏肺的对自己。
而这样一个女人,是被皇兄所占有的,这令他感到嫉妒。他也想拥有如此的女子,他渴望得到她的柔情和温暖。然而,他并无皇兄那样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