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舞姬乐伶鱼贯而入,当堂演奏起来。
果然歌欺裂石之音,舞有天魔之态。
一时曲毕,一众舞姬齐齐上来,向上拜倒:“奴才等,恭祝太妃娘娘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恭懿太妃也觉面上有光,她在那甜水庵蜗居了三年,今日宫中排下这等华宴为她庆生,可算体面了,当即呵呵笑道:“好,赏!”言罢,又向陆旻微笑道:“皇上有心了。”
陆旻却道:“太妃错夸了,这是太后娘娘的心意。”
恭懿太妃有些诧异,还是向太后道:“先帝在世时,姐姐便醉心歌舞,这些年来,还是如此热衷此道。姐姐的美意,妹妹心领了。”
赵太后其实还小她几岁,为着位份高低,已当了她多年姐姐了。
赵太后微微一笑:“妹妹客气了,妹妹的千秋,姐姐自然有好礼送上。”
恭懿太妃轻轻哼了一声:送她的好礼,便是叫她娘家子侄闹了她的寿宴么?
太妃自是将赵钱的争执,当做太后私下的指使。
正当此刻,殿外忽一阵悠扬笛声传来,众人的目光便齐齐拉了过去。
只见一窈窕佳人,面覆织金薄纱,身着碧青色广袖留仙裙,迈着轻快的舞步,进得殿中。
听笛声调,却是一曲《折桂令》
但见那舞姬身段甚是窈窕,腰身只盈一握,随笛曲起舞之时,如嫩柳随风,飘飘摇摇,恍如谪仙人物。
她以薄纱覆面,令人看不清其面目,但正因这遮掩之态,倒更勾人神往,想要一探佳人真面目。
一时里,殿上众人的目光,被这舞女牢牢吸引。
只听着舞姬口中轻轻吟唱:“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歌声婉转,词意缠绵,那舞姬的美眸更不住的朝陆旻瞟去,眉目之间,似有万千情丝缠绕。
殿上群妃,满面不屑;而男人们,则艳羡皇帝,有如此佳人献媚。当中亦有人觉此女妖异,以声色惑人,不是善类,只是当此华宴,自也不会当面指摘。
苏若华禁不住悄悄看了陆旻一眼,却见他正摆弄着调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不知对眼前这等歌舞,看入眼了没有。
忽的,她却听他小声嘀咕道:“这都气若游丝了,还有劲儿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