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蕊倒是有几分不甘心,毕竟那是她的亲侄女儿,便说道:“可是,太后娘娘,皇上转眼就让苏若华当了养心殿的掌事宫女,许她管辖御前宫女事宜。玖儿被她打发去管旧衣了,这怕是一年到头也见不到皇上几面,可要怎么……”
赵太后面上微微露出些疲乏之色,淡淡说道:“原本,也只是要在御前放个人,哀家还是想着软儿能有。”
听太后如此说来,朱蕊再不敢多言,说的多了,更怕被太后以为她们姑侄心大,另有图谋,那顷刻间就有杀身之祸了。
赵太后忽笑了一声:“才送了个人过去,她转眼就跟皇帝撒娇,讨了这个权柄过来,又给玖儿安排了那么一个差事——既令玖儿见不到皇帝,又没法挑剔这差事不好,亦算照顾到了寿康宫的颜面。足见她心思慎密,手腕圆滑。能护着太妃多年,果然不是个易与之辈。”
朱蕊迟疑道:“可……她既得皇上宠爱,又有如此才干,娘娘不怕她日后产下皇子,更加难以收拾么?不如……还照旧年的法子,让她不能有孕?”
赵太后看了她一眼,冷淡说道:“这后宫事,孩子的生母是谁从来不重要。皇帝膝下无子,于皇权稳固不利。倘或有人敢在皇嗣上动手脚,哀家第一个不饶!”
朱蕊哆嗦了一下,忙应道:“是,奴才失言了。”
赵太后面色微微和缓,笑道:“好在,软儿可以出来了。往后这宫里,就要热闹了。”
陆旻既得了苏若华,越发不入后宫,每日除去会见外臣,处置朝政,便在体顺堂同苏若华亲热缠绵,夜晚亦歇宿在此处,连着宠幸了她许多日。苏若华既当了养心殿的掌事宫女,服侍的又是自己心爱的男人,凡事更是尽心竭力,不容半点疏忽。一时之间,养心殿内外倒比往日,更见井井有条了。甚而连前来面圣的外臣,都啧啧称奇。
李忠虽有些恼火自己的权柄旁落,但心底里倒也佩服苏若华的为人才干。
苏若华既有盛宠,又有人心,一时之间在宫中风头无两。人人都知晓,如今巴结什么贵妃、淑妃都是无用的,遇上事去求这位苏姑姑,还更好使些。
至于那个玖儿,倒是安静下来,平日里只跟着翠儿办差,随着宫规时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并无异样。
听了翠儿的来报,苏若华心中暗猜她只是一时的蛰伏,但她既无作为,自也暂不去管她。
如此这般,日子本当太平顺遂,但苏若华却有一桩难以言说的烦心事。
不是旁的,还是陆旻。
陆旻极是宠她,几乎夜夜要她陪寝,这倒罢了,她心中也高兴。
但只一件,就是夜里那点事儿。
男人在这种事上,仿佛有什么天赋。这些日子下来,她还羞手畏脚的,陆旻却早没了起初的生涩懵懂。每一天,他的脸皮都更厚几分;每一夜,他都能想出更多的新鲜花样来折腾她。他几乎洞悉了她身上所有的弱点,再不是最初时那急不可待的毛躁样子,已能沉着气一点儿一点儿的磨她,不是把她弄到泣不成声,哀哀求饶,便是迫着她说一堆羞死人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