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炜业躺在病床上,除了监护仪器发出有规律的嘀嘀声外,在场的四个人没有一个人出声。
空气安静的有些凝滞。
相比于其他站着的两个人,靳择琛是最放松的那个。他就这样安静的站着,看上去竟有还些松懒。
也不知过了多久,靳炜业的声音终于缓缓传出。和之前那中气十足的声音比起来,是明显的苍老与虚弱。
“今天我把你们都叫来,你们都应该知道是为了什么吧。”
像是已经习惯,他这话说完并没有人去接茬,都自动等着他说接下来的话。
即使是这样病弱的状态下,靳炜业还是习惯性的扫视了他们一眼。只不过原本锐利的目光此时变得有些浑浊,“我知道自己没几天可活,今天叫你们来是想说财产的事,也免得到时候你们争的头破血流,叫外人看笑话。”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刻意深深的看了靳择琛一眼,像是警告。
“炜业,你别这么说。”曾佩佩像是终于反应过来,再开口时带着恰到好处的哭腔,“你好好配合医生治疗,不会有事的。”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现在哭哭唧唧的干什么?等我真死了的时候在哭也不迟。”他轻呵了一句,一时间竟不知道是真的又发了脾气,还是隐藏着别人难以发觉的安慰。
靳择琛懒的看他们夫妻情深,眼皮耷拉着,大脑开始放空休息。这段时间老爷子病情加重,那些叔伯们又开始宠宠欲动,搞一些或大或小的动作。
虽然全在他的掌控中,却也被拖的难以脱身。
也不知道阿瑜现在怎么样,那日校友会结束便又让蒋楠去查。她还真就在孔斯栖手底下工作,再想到孔斯栖那天说的话,明显是故意的。
气的他牙痒痒。
靳承泽也站着没说话。
靳炜业身体可能真的不太行了,说了这么两句话都要休息一会再说。他轻喘了两口气,接着道:“我手里一共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平均分成两份给你和承泽。公司的事由择琛管着,你们不能插手。这样,我也放心。”
一时间病房再次恢复了安静,除了各种昂贵的仪器工作的声音再无其他。
靳承泽微微皱眉,长了张嘴,看向靳择琛,却终究还是什么话也没说话。
曾佩佩愣了下,像是不敢置信,随后低着头拼命压着眼中的狂喜。
靳择琛这才轻掀了下眼皮,眼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嘴角微勾一改往日的沉稳。看上去说不出的不羁与张狂,“凭什么?”
原本诡异的氛围更加凝滞起来,靳炜业眼睑下压,眼尾形成褶皱,狭长而锐利。看着他时带着明显的不悦,“择琛,我从小便教你,做人不要太张狂更不要太贪婪。”
“呵,”靳择琛讥笑出声,微微弯腰看向床上的人,行将枯木再无往日的威严。就这样不躲不闪的直视着他的视线,“这话你也好意思说,我能比的上你贪么?我只不过是要拿回本就属于我母亲的那份,难道不应该吗?”
他说到最后,带着明显的逼问,盯着靳炜业的目光已经凝聚成实质的恨意。
“你——”靳炜业一口气没上来,开始剧烈的咳嗽,脸憋的通红却仍是指着他,“你……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