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臻心中一动,忽然觉得唐羡之有了微微的变化,他似乎不再那般执着,也看淡了许多,却又生出淡淡疲倦,她在他这里,感觉不到一丝夺取天下的欢欣和终于功成的轻松。
随即她便摇摇头。
帝位到手,江山在握,已做到了这人间巅峰事,还需要振作什么呢。
随即她道:“去啊,我为什么不去?我可想燕绥了呢,多看他一眼也是好的。”
说完她走在前面。唐羡之不过淡淡一笑,跟在了后面。
为了她,唐羡之改乘了御辇,十八匹马拉着又稳又快,但他在车前方,文臻在车尾端,两人隔得远远。
文臻注意着街边的暗号。
暗号少了很多,自己和燕绥的人在这段时间内果然被唐羡之拔去了不少。
但是她看见了自己想看的——闻老太太及随便儿一行,已经由妙银护送出了城。
文臻心中一松。
原本还担心随便儿不肯走,不过想来这世上就没有老太太不能驾驭的人。
还没到城门前,就听见士兵一趟趟来报伤亡,神情紧迫,唐羡之下令出城的唐军回撤,文臻听了一会,心中叹息一声。
唐家并非没有英才,但是终究比不上久经战阵经验丰富的老将们,她发现唐家的那些新贵们都有一个同样的毛病——急于证明自己,自信心太足,所以大多轻浮冒进。
新朝乍立,一朝得意,想要争功以求代代荣华,这是冒进的心理背景。
久居川北,一地为王,没经历过现实和敌人的打磨,这是轻浮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