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话里无尽嘲讽,珍妃听了一愣:“什么意思?”
“我们那位听闻已经身故的前世子妃真实身份乃是明珠郡主庶出堂姐,两人约莫有六七分像,连喜好也差不离,都好沈崇那手无寸铁的弱鸡。”
赵雅茹在来金陵之前,特意找了个技术高超的圣手将左眼角黑痣去掉,再加上离开多年,气质和形象都有发生变化,即便同一个人,也未必能认出。
“还有这样的故事。”
珍妃更加感慨沈崇好命,大势已去,遂绝了残存的歪念,一门心思寻退路。
沈崇真心仁义,尤其对妇孺,这也是当年赵雅茹以女充子,抱着沈崇痛哭忏悔就得到他原谅的重要原因。
珍妃用来可能没那么管用,但有两个女儿傍身,沈崇得顾及两个幼妹,最后仍是网开一面。
淫乱宫闱,一旦查实,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珍妃被贬为庶民,带着两个女儿到郊野讨生活去了。
至于沈恪,在沈崇降罪之前,带着一干亲信去了国土最北方,说是戍守边关以恕罪。
于是心软的沈崇犹豫几下,睁只眼闭只眼,就这么过去了。
好在有个雷厉风行的明珠郡主在身边,劝得沈崇发布对沈恪的终身禁令,若离开边关,杀无赦。
“若我晚一日来到金陵,你便被你二弟安插在冷宫的耳目下毒暗杀了,你对他尚有兄弟之谊,他却恨不能你早死。”
沈崇也就冒出那么一丢丢的心软,被赵雅茹这么一说,顿时什么都不想了,颁发了一则将沈恪贬为庶民的王令,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自此,金陵国储位之争就此落幕。
沈芜看着从母国捎来的谍报,津津有味,像看一场闹剧似的,最终总结为一句话--
谁拳头硬谁说了算。
皇帝不插手也就算了,一出手,说完就完。
周誉近几日忙着处理各国岁贡事宜,等到空下来,转眼就到月圆中秋,与文武百官在乾清宫正殿设宴,待散了席,已是月上中天。
明月像饼,高挂在苍穹之上。
看似圆满,却不知这望月的人,又有多少离愁别绪。
此情此景,难免有些触景生情,沈芜本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可仍是压抑不住地忧郁了。
沈芜闹忧郁又和别的女人不太一样,装忧郁的时候黛眉轻蹙,一副我是病娇请怜惜的柔弱之态,可一旦真郁闷了,那是半点都不想让人窥见自己的真实情绪,全身的动作都在诠释强颜欢笑。
见皇帝来了,沈芜反倒笑得更欢,拿出小翠珍藏的梅子酒,特别大方道:“今天是个好日子,阿芜陪陛下喝个尽兴可好。”
“这等长夜美景,比起饮酒,其实还有更尽兴的事可做,阿芜愿不愿意与朕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