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平时与她同行,齐棪便从公主府下车,让旁人夸他们夫妻琴瑟和鸣。

其实王府与公主府仅一湖之隔,有桥通行。进门后就是各走一边,互不打扰。

“那又如何。”翊安不以为然,“明天再说死不了人吧。”

豫西嬷嬷点点头,快步走出去,殷勤招呼:“王爷请进,对对,殿下在里头呢,还没起。”

翊安:“……?”

只听齐棪的声音传来,“外面天寒地冻,公主体弱,正该躺在榻上歇息。”

早有小厮替他擦净长靴,他走进屋内,暖意顷刻间烘上他的脸。

伺候齐棪用热水净了手,豫西嬷嬷将一碗热的参茶端给他,他跪坐在矮桌前,说了声有劳。

翊安看也不看他,半倚在榻上低头翻书。

她在家中不施粉黛,衣着皆以舒适为主,不似在人前的艳丽华贵,让齐棪心里一片柔软。

一头墨发只随意用木簪子束了个发髻,碎发垂在耳边,慵懒尽显。长而翘的睫毛,妩媚漂亮的眸子,眼角一颗小痣恰如锦上添花。

那木簪是齐棪送她的生辰礼,名师篆刻,自带暗香,有凝神安梦之效。

见她肯用那簪子,他脸上笑意掩不住,低头喝了口参茶:“殿下看的何书?”

翊安:“闲书,王爷瞧不上。”

“不在看书。”齐棪见她走神:“在想何事?”

“闲事。”

齐棪又喝了口茶,这才感到全身暖起来。放在前世,听翊安这么说话,他必定将杯盏一放,冷脸起身走人。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这个月我不必再上朝,听竹卫的公务都交给了副指挥使,现已成闲人一个。闲人自然喜欢闲书和闲事。”

也喜欢你。

第4章 死而无憾

翊安这才仔细看他,心理纳闷齐棪今日究竟怎么了,脾气好得像做了什么亏心事。反让她心里没底,忍不住千般揣测。

她凝眉问道:“为何,莫不成陛下革了你的职?”

“我好歹是殿下的夫君,怎至如此。”他洋洋得意地回。

翊安却见他脸色比在宫里时更难看,将书往枕边一扔,语重心长:“你是不是在脸上抹粉了?男人会打扮是好事,可你忘了配胭脂,这白的跟鬼似的,委实不合情理。”

齐棪失笑,“涂脂抹粉乃粉头之举,我堂堂七尺男儿,殿下何必挖苦我。”

“那你脸色为何苍白至此?”

他没打算瞒,轻描淡写说了出来:“前几日遇刺受了点小伤,今日途中冷风吹,脸色难免如此。方才特意觐见陛下,说的正是此事。”

翊安上下打量他一遍,“伤哪儿了?”。

“心口。”直接要了他的命。

与她吵过架,他独自在酒楼的厢房里生闷气。

刺客伪装成小二,在他没有防备时动手,齐棪只来得及挡几招便被刺中。

而后那刺客干净利落地跳窗离开,是个轻功顶尖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