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易成捧着碗劝道:“多少喝两口。”
他担心凝霜在重华宫受了那场气,又经冷风一吹,恐积了伤在心里。
凝霜却不过他的好意,只得就着他的手抿了两口,只觉这鸡汤无比鲜甜,且精心撇去了面上那层油星,喝起来并不腻味,反倒入口生津。
她就这么浅尝辄止的,小半碗都进了胃里。
萧易成这才放心笑道:“我专程去庄子里买的乌鸡,费了十两银子,如今瞧来倒是物有所值。”
凝霜讶道:“什么鸡这么贵?”
二十两银子都够寻常农户人家过一年的,这一下就去了一半,跟喝钱一般。
“打小用黄黍米、红枣、野菌喂大,自然所费不呰。”
凝霜听得啧啧,萧易成却理着她的乌发道,“若是散尽家财能博你一笑,我觉得也值。”
凝霜不忿道:“谁要你倾家荡产了?”
说得好像她是个好吃懒做的婆娘一般,专会掏夫家的家底。
“我不过是打个比方罢了,娘子自然是最贤惠不过的。”萧易成忍笑亲了亲她的额头,觉得她这种凡事爱认真的脾气虽然无理,倒也十分有趣。
凝霜才懒得同他较劲了,轻哼一声,便将剩下的鸡汤喝得一滴不剩——表示她勤俭节约。
她按着肚子,只觉今天发生的事恍若梦一场,心中亦是千头万绪,不禁叹道:“这么小,也不知几时才能长大……”
她的处境虽不及傅凝婉在宫中那样危险重重,可到底是头一遭怀胎,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到底是一条命。
萧易成珍惜地握住她的手,“我会一直陪着你。”
凝霜相信他是认真的,她当然也不会假惺惺的说什么孕中不宜行房,要给萧易成纳妾的话,那未免太虚伪,再说,萧易成十几年都过过来了,不至于忍不了区区几个月。
她偷偷望了萧易成,小心思打了个转,又回到肚里去。
殊不知萧易成早就门儿清,拧了拧她的鼻子,却笑而不语——真想告诉霜霜,他就爱她这股醋劲。
两人依偎了一阵,凝霜才想起应遣人知会萧夫人一声,不然他们两口子偷着乐,却不让长辈知晓,难免有些失礼。
萧易成轻抚她的鬓发,“母亲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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