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迟果然踌躇了一下,并非对于傅凝妙有何绮思,纯粹出于兄长的考虑:二女并坐一处,花却只有一朵,这样做会否太显眼了吧?
毕竟程家还未正式上门提亲,他与凝霜亦只停留在表兄妹的关系。
傅凝妙却是性急,劈手就将那株兰草夺过去,喜孜孜的道:“表哥,我就知道你疼我。”
程迟无法,只得朝凝霜露出一个负罪般的笑。
凝霜心内虽略微遗憾,却仍是温婉说道:“不妨事的,我不爱好这些,表哥无须放在心上。”
程迟见她如此说,只得罢了,他当然不便再去折一枝过来——若被历山书院的学子知道他同时给两位女眷送出兰草,势必会遭到耻笑。
河水上游处,萧易成远远望着那头发生的景象,只是静默不语。
太子拍了拍他的肩,笑道:“被人捷足先登了吧?谁叫你小子不趁早,那姑娘移情别恋也是应该的。”
萧易成见这位殿下脸上已有了三分醉态,只得无奈道:“不过是表亲而已。”
“表亲才得防哩,没听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太子乜斜着一只眼,嬉笑道:“你不去,孤代你去。”谁知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萧易成怕出事,忙命淮安搀扶太子回别庄休息,自己迟疑片刻,到底还是挪步向下游走去。
傅凝妙得了兰草喜不自胜,兀自拉着程迟说话,碍于情面,程迟也不好不听,只能唯唯点头,留神面上别显出不耐烦来。
凝霜坐在一旁倒像隐形人,难免尴尬,她有点懊悔,早知道不该与傅凝妙坐在一处,虽说她并不在意程迟的兰草会赠给谁,可在座的女孩子都得了,独她没有,难免有些尴尬。
凝霜自尊心作祟,想了想,还是决定换个位置,另择了一处柳荫坐下,看着潺潺溪水从面前淌过,心境仿佛也会好些。
她正要将食盒打开继续野餐,忽然闻到一股极浅极淡的花香,隐约从耳畔传来。
侧首望去,就看到萧易成长身玉立,手执一株碧绿兰草,静静说道:“送给你。”
凝霜:“……”
莫名有种在拍浪漫喜剧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