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凝婉气恼不已,“你要想看,何不同我直说呢?白白叫二妹受了好一顿冤枉。”
傅凝妙心道你这会子倒会装好人,平时怎不见你这般慷慨,何况要不是你本就看不惯傅凝霜,怎的我一说你就气势汹汹来抄家了?这会子却将责任都推到我头上,好没道理。
可傅凝妙深知自己前程尽系于大房之手,故而并不敢得罪,只得软语哀告,只求傅凝婉别将此事告诉太太,能私了还是私了为好。
傅凝妙本就由大太太教养长大,她出了丑,大太太面上也过不去。傅凝婉适才出言恫吓不过是做做样子,自然不可能真当面处罚这位三妹——等带回大房后,想怎么罚都行。
眼看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妈妈将神情恹恹的傅凝妙带走,傅凝婉这才朝凝霜挤出一个笑,“让妹妹受惊了,好生过意不去。妹妹累了一天,还是早些回屋歇息吧,明日我会让母亲给你一个交代。”
所谓交代,无非是送些食补药补的东西,连银子都是轻的,凝霜自然不放在心中。她望着傅凝婉当宝贝般揣在怀里的那枚镯子,莞尔道:“姐姐不会以为我方才说的是真话吧?”
“你什么意思?”傅凝婉感触到她的视线,仿佛被毒蛇舔遍全身,满心的不舒服。
凝霜的神情却愈发和悦,“我是说,镯子的成色好不好,姐姐难道不曾亲见,仅凭三言两语就认定我所言无虚么?”
傅凝婉终于醒悟,眼中露出难以置信来,她用力摩挲着怀中之物,哪有什么掉漆的金粉,分明与崭新无言,可傅凝霜适才说……
凝霜似乎觉得她的模样极为有趣,微微笑道:“你没想错,我的确没有这样价值连城的东西,所以这枚镯子根本不是我的,事到如今,你还以为那日进宫十分顺利么?”
傅凝婉紧紧握着镯子,指甲几乎钳进肉里,她似乎并不觉得疼,目中反是一片茫然之意——镯子并不是救命之人失落的,萧皇后故意拿它出来,无非是存心试探,看哪一个会上当;亏她还以为是件美事,谁知已经中了别人的圈套。
难怪傅凝霜处处让着她,并不跟自己相争,因为根本就没必要。这种情况下,就算她做了世子夫人,又如何在萧皇后和萧夫人面前立足?想到那言笑晏晏背后,却是暗暗瞧不起她,傅凝婉只觉心中冰凉。
日后进了府,迎接她的又会是怎样的下场?她的假面具早已被人戳穿了。
眼瞧着傅凝婉失魂落魄离去,凝霜方才觉得心情大好。她并非睚眦必报之人,不过傅凝婉总爱没事找事,也该让她尝尝美梦破碎的滋味了——本来也就是虚幻一场。
她并未告诉傅凝婉,自己的确失落了一枚镯子,不过是纯白玉的,有什么必要呢?反正傅家不会跟萧家结亲,就让这件事成为永远的秘密好了,无须再起波澜。
话说回来,她跟萧易成模模糊糊也见了好几次面了,怎么萧易成一次都没提将镯子还给她的话?凝霜又不好自己张口去要,这个人心里,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