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那声音字字清晰,如在耳畔,萧易成困惑转身,就看到小姑娘乖觉的望着他,笑容可谓无比亲切。
真是撞到邪了!萧易成摇摇头,大步离开。
凝霜几乎怀着欣赏的眼光目送那风姿潇洒的背影远去,心头更是惬意无比:经过这一茬,看来她不用再为婚事费神了,萧易成摆明了不会娶她或者傅凝婉中的任何一个——这人的眼睛当真长在头顶上呢!
早知如此,先前她不该提心吊胆那些日子,如今可算轻松自在了。
凝霜在冷风中思量半日,蓦地又懊悔起来:早知道萧易成根本没有求亲的意思,她就该舍下脸皮向他讨些银子铺面,留待日后添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想必萧易成也很乐意替她办到。再不然,或者萧易成大慈大悲,愿意替她说门中等八样的亲事——她和傅凝婉是前后脚生的,年纪实在已不小了,怕是家中只顾得那个却忘了她,若能由承恩公府保媒,自然更容易也更体面得多,反正她所求不高。
她真傻,真的。
这般胡思乱想着,甘珠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跑来,悄悄附耳道:“婢子瞧见大小姐方才去了松竹堂,却扑了一空,又追着萧世子出去了。”
难怪这丫头方才不见踪影,敢情是打探傅凝婉的动静去了。凝霜责怪地瞥她一眼,却又不好打消甘珠尽忠的积极性,只淡淡嗯了一声,“知道了。”
傅凝婉也算是豁出去了,只不过,这回怕是自取其辱。
*
傅凝婉两次见面皆晚了一步,心头的懊悔自不消说,从老太太院里匆匆出来,便绞尽脑汁想了个法子,决定去二门上的老槐树边守着,来个守株待兔。这么久以来,都是爹爹在外头斡旋料理,她还没跟萧世子单独碰过面呢,总得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意才好。
就算此举略微有失体面,可她日后总归是承恩公府的人,那么,婚前有所来往也不算逾矩。傅凝婉美滋滋地想。
好容易听得脚步声传来,她忙拉着丫头站到一旁,微垂着脸,却羞答答地抬起眼眸,等着萧世子来同她搭话——凭她身上的服色,瞎子也能认出她是这府里的小姐。
无奈萧易成却胜似瞎子,明明站得恁般近,却愣是目不斜视地从她身前经过,好似将她当成寻常丫鬟。
傅凝婉呆呆站在原地,手心腻满细汗,连绢子都握不住,颓然滑落下去。
直到出了那扇铜门,淮安方忍不住问道:“少爷,适才那位想必是府里的大姑娘,您怎么也不同她打声招呼?”
萧易成声如寒冰,“无知蠢妇一流,何须理会。”
明知宫中萧皇后与步贵妃不睦,却效仿步贵妃的装束,穿那样一身衣裳——就算他此行真有结亲的念头,这下也得打消七分。为妻者就算做不到和睦宗族,至少不能给他招祸,看来这傅家大房不过徒有其表而已。
至于适才的另一位……
萧易成蓦地停驻脚步,向身后招手道:“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