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葛梨腾地起身,推开前来询问状况的监考老师,一道风似的冲到教室前门——她的座位,一把夺走她的试卷,愤怒地撕扯碎扔到地上,弋羊吓得一怔。
考场30号人,同样被葛梨猝不及防的“报复”行径,唬得一脸震惊。
争夺中,弋羊的手背被葛梨的指甲挠掉一块皮,慢几秒涌上来的疼痛,激得她一清醒,极快地反应过来,目光掠过地面的碎纸屑。
“你干什么!”
弋羊嘴唇抿成一道锋利的线,几乎咬着牙问出声,能从她的表情看出她的恼火。
而葛梨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面朝她站着,大大的眼睛里蓄满泪水,泪珠连成串往外落,那模样显得比弋羊还要委屈。
监考老师监考多年,考场上遇到过各种突发状况,不过,那些多是打小抄或者不服管束,且常常发生在差生之间。好学生之间即使有恶性竞争,往往不会摆到面上。
他向旁边的学生打听了下弋羊和葛梨的情况,知道两人同班后,大致有了判断,然后喊总监考员,把葛梨和弋羊带出了教室。
刘志劲闻讯赶来。
弋羊和葛梨算是他心头的两块肉,他接到教导处打来的电话,说,两人考场夹带私怨,一方撕了另一方的卷子泄愤,他头皮一炸,难以相信。
他盯着葛梨落花流水的小脸端详半天,转向弋羊说:“怎么了?闹什么呢?”
“不知道。”弋羊眼神冷漠起来,她下巴一点,烦躁地说,“问她。”
葛梨只哭,抽抽噎噎不答。
刘志劲无奈,眼看考完要放学了,顾着女生的面子,便把两人带回了办公室。
再三询问,葛梨依旧沉默。
僵持许久,刘志劲无法,给葛梨的妈妈打了电话。
电话是他出去打的,他怕说出一些话,伤害葛梨的自尊。
他一走,办公室冷清了,只剩弋羊和葛梨两人。
葛梨猛地止住抽噎,侧过身瞪着弋羊说:“你装什么傻!我撕你卷子,你会不知道原因。”
弋羊一听她语气挺横,冷笑说:“你还有理了。”
“别假清高。”葛梨道,“你其实心里很高兴吧,打同学、考第一、跟韩沉西谈恋爱,出尽了风头,让班里人都羡慕你。”
弋羊胸口窝着火,她反问说:“我打人,我考第一,我跟韩沉西谈恋爱,我出风头,关你什么事!”
葛梨说:“因为我看不惯你。”
“你算谁!”弋羊比葛梨高出一头,她耷下眼看她,视线锋利,气势很强,“你看我不爽,你努力考第一啊,你喜欢韩沉西,你去争取啊!还是说,因为我,你考不到第一了,韩沉西也不理你了。”
葛梨心思被戳中,气得发抖,她咬牙承认了,“是,我想不明白,我也很努力,为什么成绩总比不过你;明明我跟韩沉西青梅竹马一块长大,为什么你横插一脚,他就不理我了。”
大概高二的三次月考过后,葛梨发现她考不过弋羊,再加上那段时间,老师们整天夸奖弋羊聪明、会学习,她的心里就埋下了嫉妒的种子,她把弋羊当成了她的假想敌,事事与她比较,甚至一节课上,老师看向她的次数少于看向弋羊的次数,她都要斤斤计较,几天难以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