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郎这才想起来。
“二妹妹有心了。”她说道,“你白日无事去趟夫人院子,把昨日二姑娘跟陆公子的事情说说。陆家小公子是庶子,身份倒也配得上。”
“是。”知春赶忙应了,“姑娘,婢子觉得二姑娘真是难得。喜欢季公子就大大方方地说出来,住进咱家之后就处处避嫌,真是知礼。”
“所以我得让她有个好前程不是!”徐玉郎说着把革带系好,“这么好的姑娘,青灯古佛了那么多年,不容易。你可别忘了。”
“知道了!”
知春说着蹲下身,帮着徐玉郎抚平了官袍上的褶皱。
徐玉郎到了大理寺,刚喘了口气,就有人把卷宗呈上来。
城北富商赵家的嫡长子昨日成亲,刚挑了新娘的红盖头,连洞房还没入,人就死了。虽然赵家嫡长子体弱多病,这次成亲也多半是为了冲喜,但是身子骨也没差到那个地步,再加上死状古怪,赵家人就报了官。
徐玉郎翻看了一番,对着季凤青一挑眉,说:“走吧,去看看。”
“好。”季凤青说着站起身来,“坐马车吧,你那脸还是别吹风了。”
“严重吗?”徐玉郎问道,“我倒觉得没那么痒了。”
季凤青仔细地瞅瞅,说:“不严重,但是也得注意点。回头痒起来多难受。”
石方跟李成在一边见他们卿卿我我,忍不住轻轻地咳了一声。徐玉郎跟季凤青二人把脸一红,急匆匆地就走了出去。
两个人到了赵家,发现大红的喜字刚刚被撕下来,白色的灯笼还没来得及挂上。下人见是官爷来了,赶忙带着就往内院走去。
内院已经是一片缟素,赵老爷见他们二人来了,赶忙走上前去。
“二位官爷可要给小人的儿子做主。”一句话说完,他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徐玉郎点点头,跟季凤青继续往里面走。一个浑身缟素的年轻姑娘跪在那里,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位二十三四岁的妇人。
“赵老爷,这位是?”徐玉郎问道。
“回大人,这位是小人的内子。”
徐玉郎仔细地瞧了瞧,既然嫡长子都成亲了,那赵夫人再年轻也得三十出头才是,就算长得面嫩,也没有年轻成这样的。可是观其神色,她面上的悲戚之色倒是不作伪,可见是真伤心。
赵老爷见徐玉郎面露疑惑,赶忙上前解释。
“这位是小人的继夫人钱氏。”赵老爷说道,“小的先头娘子几年前过世,去年才又娶了一位妇人。”
徐玉郎点点头,看向在场的仵作。
“死因可看出来了?”
仵作点点头,说:“像是窒息而死。可是脖颈上并无勒痕,口鼻出也没有被捂住的痕迹。”
“死者生前可有喘证?”季凤青问道,“心疾呢?”
“回大人,犬子虽然先天不足,一直体弱多病,但是这两样是没有的。请了好些郎中瞧过,都说是脾胃不足。”赵老爷说道。
“都是你这个贱人!”钱氏的声音忽然传来,“本来想着是冲喜,结果娶了个丧门星,这人刚过门,大公子就去了,不是你妨的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