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道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穷?穷点好,尤其做管粮草的,省得瓜前李下。”
张宪收敛起笑意,端起酒杯,也喝了一口,“你都知道了?”
冯道点点头,“本来只是耳闻,可看到你的调令,就知道是真的了。”
张宪叹了一口气,“司空可惜了。”
冯道默不作声,司空颋自从跟了晋王,屡献奇策,晋王是个爱才的,自然更是看重,不仅让他做了魏博掌书记,更是将魏博事务全权交与他处理。只是这样一来,不免让一直跟随晋王的诸位将领、幕僚吃味,偏这司空颋又是性子高傲之人,平日做事难免得罪人,还有些爱收取贿赂。
结果前几日就被捅了出来,晋王虽然没有当面斥责,还升了司空颋为魏博节度副使,可这张宪的魏博掌书记调令一来,谁看不出来司空颋已失宠,而张宪去,不过是为了平稳的架空司空颋而已。
毕竟司空颋在魏博多年,如果贸然免官,只怕引起当地势力反感。
可这样一来,等到张宪架空司空颋之日,只怕就是司空颋丧命之时。
冯道眼中闪过一丝哀伤。
张宪看到冯道沉默不语,心知冯道曾为刘守光旧臣,物伤其类,忙说:“可道,司空颋虽然让人同情,可也是他自己持身不正,他居然将自己的子侄安插至军中,他那子侄还是曾经在梁军中任过官的,这才犯了王爷的忌讳,否则王爷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发作。”
冯道微微点头,转了话题,“这次你去魏博,算是前线了,不比在后面转运粮草,战场上刀剑无眼,一定要多加小心,注意安全。”
张宪顿时笑了,“我一文官,只是跟在后军,又不上去和敌军拼命,哪有什么危险。”
“这倒也是,”冯道也轻松起来,不过还是提醒,“我听说梁朝皇帝这次慌了神,居然不计前嫌起用了郓州节度使贺瑰,这贺瑰是当年跟着朱温打天下的老将,素有步兵第一之称,这次由他挂帅,你们可要小心。”
当年因杨师厚的嚣张跋扈,朱友贞对跟着他爹朱温打天下的那些老将忌惮不已,这次要不是实在眼见江山不保,还真不会起复这些老将。
张宪却丝毫不以为然,“不过是些虚名罢了,他再厉害,能有王爷厉害,此次王爷和周老将军一起挂帅,各位将军也已陆续赶到,等到会师成功,王爷定能一鼓作气攻入洛阳,管他是什么步兵第一,哪怕当年的朱温,不也曾是王爷的手下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