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鎏霜叹了口气:“我没怪你。”
“真的?”严书辞仰起头,双眼亮晶晶的。
萧鎏霜摸了摸他的头:“真的。”
“那我以后,还能来教坊看你么?”
“殿下贵为皇子, 想去何处又何必问我。”
在严书辞听来,这便是同意了。
他心头大石落地,又恢复了平日的活泼:“姐姐,那个常安敢害你,我一定让慎刑司秉公办理,还你一个公道!”
萧鎏霜扯了扯唇角:“殿下以为,这陈国之中,有公道?”
严书辞不解地看着她。
萧鎏霜走到没了气息的刘姑姑面前,指着她道:“为了害我,他不惜以一条人命作代价,只因为我让刘姑姑来取乐器,她便被害了性命。”
“他敢这样做,背后会没有倚仗么?”萧鎏霜淡淡道。“年纪轻轻做了这教坊管事,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自然也会有人保他。”
严书辞涨红了脸,这…
“你是皇子,在这孔雀台中说话比我有用,还请你将她葬了,最起码做到入土为安。”
严书辞低着头:“好…姐姐。”
萧鎏霜点头,转身走出库房。
“姐姐!”严书辞突然又叫了一声。
萧鎏霜回过头看他。
“他…为什么要害你?”
萧鎏霜神情淡漠:“你觉得呢?”
她离开了。
严书辞紧紧抿着唇,无论如何,他要护着她,她那么像阿娘…
他活了十三年,第一次想要保护什么。
子时,窸窣的脚步声在幽芳庭中响起,风吹过树梢,带起一阵沙沙的声响。
仍旧是那间屋子前,萧鎏霜敲响三下房门,静待片刻,房门终于开了。
“你来了。”妇人嘶声道。
萧鎏霜走进门,妇人将门合上,房中烛火跳动,明灭不定。
妇人没有说话,将桌案上白布揭开,而后对萧鎏霜道:“跪下。”
萧鎏霜看着桌上,那是一块粗陋的牌位,上面刻着“先主骓阳君叶怀虚之灵位”。
她的指甲狠狠嵌进掌心,看着牌位,久久没能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