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别说娘子们,就是几岁的顽童也要春挖笋夏拾菌,谁耐烦听这个?要我说,抓的好!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净弄这些花活。”
秦无咎当看不见姚娘子难堪的脸色,只问陈无忧,“原来你是这么认为的,那我有一事不明,倒要请教请教,昔日你家那般慢待公主,难不成是因为公主没有把娘家的皇位送给夫家?”
秦无咎语气轻描淡写,话里的意思却重若千钧,姚娘子脸都白了,陈无忧更是语无伦次的反驳,“不,不是,你污蔑,对,你这是污蔑!”
“哦?如若不然,你怎会有那般想头?还不觉得那是错的?不肯认下扰乱人心之罪?”秦无咎好整以暇的问道。
陈无忧被逼到死胡同,眼中的不甘和恨意黯淡下来,俯身委顿在地,“陈无忧认罪。”
秦无咎点点头,“你比凉国公一家识时务,所以你活着,他们死了。”
陈无忧霍然抬头,颤声道:“谁……谁死了?你说清楚!”
“你不知道?”秦无忧眼神睥睨,“凉国公与世子谋逆,夷三族,不过你儿子虽然没了,但女儿还在,只是没入掖庭罢了。
秦无咎的声音犹如魔音入耳,陈无忧的心直坠深渊,喉中一片腥甜。原来,被流放时滋味并不是最令人绝望的,真正绝望的滋味是这般的心如死灰,眼前再看不到一丝光亮。
秦无咎心中冷哼,比起梦中原身的遭遇,陈无忧这才到哪儿,还远远不够。
“判:首犯陈无忧,杖三十,徒一年,押送边境修筑城墙;其余人等杖二十,徒半年,许赎铜。”
秦无咎抿紧的唇角带出一丝残酷,别人可用铜赎罪,陈无忧不行。
几人被拖下堂去,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传来,姚娘子面色惨白,两股战战,再说不出一个字来,急急忙忙告辞而去。要是知道谢昌面冷心硬,敢当着她的面杀鸡骇猴,她绝不会自己前来,只求父亲发句话,谢昌哪里还敢这般对待她!
秦无咎可不管姚娘子心中如何作想,她看了眼冯县尉,冯县尉心领神会,几步来到公堂外,“各位父老,明府欲招募青壮修路修渠,管吃有工钱!稍后我把告示贴衙门口,大家互相转告,愿意来的尽快到各自里正处报名。”
管吃有工钱!百姓们只听见这一句就炸了,有这样的好事?一般每年农闲都有兴修水渠等举动,但那都是徭役,没工钱还要自带干粮,若是县尉所言是真,那这一个冬天的嚼裹岂不是有了着落?
衙门前人越聚越多,焦急地等待张贴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