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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无咎在城门外勒住马头,回首望了望巍峨的城楼,她有预感,今日离开,以后很多年都不会再回来。

对京城她没有不舍,只是走之前没能见到柏擎苍,让她心里空落落的,想来他接手的差事极为重要,或许艰难又危险,让他都不能来与她告别。

秦无咎甩甩头,把这些纷杂的思绪赶出脑海,双腿一夹马腹,策马向前奔去。

十里长亭外,秦无咎勒住马,转头对谭宁拱手道:“师兄,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不如我们就此别过。师兄在工部多学多看,观政期满,肯定能谋个好去处,照顾好自己,无咎告辞。”

谭宁也知道不能再送了,该说的都已说过,他这性子有些受不得离别的气氛,遂调笑道:“师弟当了父母官,不防早日娶妻生子,下次再见,好让我也过一把伯父的瘾……”

他突然收声,以目示意秦无咎去看身后。

秦无咎一回头,只见柏擎苍正从十里亭内走出来。他穿着一身武将惯常穿的缺胯袍,墨色的锦袍银丝勒边,束在镶嵌着白玉的蹀躞带中,越发显得猿臂蜂腰,身姿英武。

“柏卫率!”秦无咎惊喜不已,她方才只顾了想东想西,没注意到柏擎苍的乌骓马就拴在长亭下。

柏擎苍飞身上马,一提丝缰就到了秦无咎跟前。她乍见到他时的那一抹惊喜落入柏擎苍的严重,叫他心中升起温热酸甜的滋味,一时竟不能答话。

秦无咎没想到柏擎苍赶到最后还能来送她,心中既高兴又怕耽误他的事,第一句先问道:“今日如何抽的出身来?可是差事办完了?”

柏擎苍颔首,“这几日紧赶慢赶,终是赶上了。”为了交接手中的公务,他这阵子几乎宿在了卫率府,终于来得及在今日一早点齐五百亲兵,来到长亭等候。

秦无咎见他面带疲色,眼下微微发青,知他没休息好,想着既然已经见着,就没什么遗憾了,自己还是赶紧启程,好叫他早点回去。

“刚与师兄说到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柏卫率能来相送,心意我领了,时辰不早,昌便启程了。柏卫率,师兄,咱们后会有期。”

柏擎苍眼尾微微扬起,深邃的目光中忽然带了笑意,“无咎,你错了,不是你与我们道别,而是我们一同谭郎君辞行。”

秦无咎愣了一下,“柏卫率此话怎讲?”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略带期待的目光中,柏擎苍薄唇微启,“柏某如今已不是东宫左卫率,今以忠武将军领都知交州兵马使,将赴交州镇守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