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咎来的太快,方回连躲避的余地都没有,一剑封喉,“噗!”猩红的血液溅了满床,血腥味弥漫开来,冲的当头的几个文官蹬蹬蹬后退了几步。
秦无咎抬脚把方回踹到一边,眼明手快的拉了件衣服给那不知生死的青年盖在身上,回身一脚踩在方回的脸上,“畜生不如的东西!怪不得三番两次跟踪我,竟是怀了这般龌龊的心思,别以为死了就完了,等我把你剥皮抽筋,挫骨扬灰,方解我心头只恨!”
方回脖子里的血呼呼往外冒,口中嗬嗬有声,竟是还没咽气。秦无咎压低声音说道:“五年前,我就想用簪子划断你的喉咙,今朝终于得偿所愿,你也再碍不着我舅父一分半毫,是不是要死不瞑目呢?”
方回蓦得睁大了眼睛,喉中咕噜一声,一口气没上来,果然如秦无咎所愿,死不瞑目。
秦无咎倒退两步,手中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身子一个趔斜,若不是柏擎苍扶了她一把,差点就摔在地上了。
这倒不是装的,秦无咎是真的脱力了,说实在的,她就会抹脖子这一招,这还是在青云县的时候,乔翁教她的,说她文质彬彬不是那孔武有力的,碰上危险就得确保一招毙命。
陇右之行,又被柏擎苍强化了一下,即便如此,她也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才一剑杀了方回。
刑部李尚书终于从接二连三的冲击下醒过神来,忙斥责道:“谢探花忒的冲动,便是方回心思丑恶,用这个与谢探花容貌相类的人……辱及谢探花的清誉,也是不该自己动手,方回谋逆反贼,自有国法处置,何必因为这样不堪之人连累了自己,还是太年轻,忒以的气盛!”
看见那张脸的时候,李尚书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心里就跟吃了个苍蝇一样难受。太子是君,又是他女婿,如今被方回这般觊觎羞辱,若是走漏出去消息,太子的脸往哪儿搁?再者,在平王谋逆的关头,说不定还会被有心人利用,闹出什么事来。
谢昌一剑让方回闭了嘴,不惜把污名揽到自己头上来,李尚书立刻明白了谢昌的用意,他得在人前把“方回折辱的是谢昌的替身”这件事坐实。
李尚书以保护现场为由让左右人等退下,金吾卫将军见机的也快,一摆手金吾卫的人也退了个干净。
屋子里只剩下了秦无咎、柏擎苍、李尚书和金吾卫将军几个人,柏擎苍走到近前,方回已经死的透透的,他又试了试榻上那人的鼻息,冲李尚书摇了摇头,已经没气了。也是这时他才知道秦无咎为何给这人盖了件衣服,离近了才发现,那人上身挂着的破碎衣衫,竟是太子冕服中的五章青衣!
同时,柏擎苍也看到了那人露在外的肌体上,层层叠叠的被人凌虐的青紫痕迹。虽然知道方回把这人当做太子,但想到从今往后别人只会以为这是秦无咎的替身,柏擎苍就忍不住心头的暴虐,控制不住的嗜血杀气喷薄而出,凛然的杀意让旁边的金吾卫将军猛地绷紧了身躯。
当众杀了方回,不管从哪方面说吧,李尚书就是做个样子也得把秦无咎带回刑部拘押。接下来怎么处置此事,得看陛下和太子的意思。
赵朔一脚踹翻了桌案,长眉倒竖,凤眼圆睁,眼中寒光摄人,一国储君怒火让人胆战心惊。柏擎苍垂眸,他跟随太子这些年,还没见喜怒不形于色的太子暴怒成这样,都说关老爷凤眼一睁要杀人,太子殿下瞪眼也要大开杀戒。
高华尊贵如太子,差一点就成为世人口中的笑料,如何忍得?不管跟谋逆牵扯的深不深,凉国公府,这次是彻底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