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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团子瞪眼,“二叔!佑儿长大了,你不能这样!”

秦无咎回头望了望身后的耳房,微微一笑。

谭宁站在船头东张西望,过了约定的时间有一会儿了,还不见谢师弟的身影,他有点着急,师弟一向自律,迟到这种事可从未在他身上发生过,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正要遣了不累去迎,远远望见谢师弟抱着佑儿过来。等到了近前他才发现,谢师弟看上去神色颇为冷淡,似有些不虞。

他以目示意何进,何进一脸的一言难尽。秦无咎看谭宁挤眉弄眼的,冲他摆摆手,转身进了船舱,“让陈进与师兄说。”

来的路上,秦无咎管了个闲事,“路上偶遇一个新妇,新婚第二日一大早,就被夫婿在大街上暴打,郎君看不过眼,顺手帮了新妇一把,让某把她那夫婿揍了一顿。”何进口齿伶俐,几句话就说清了事情的经过。

说起来除了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她或为形势所迫,或因有所图谋,插手了柏擎苍和谢昌的事之外,便不曾再管闲事。

秦无咎研究易经,探寻的是宇宙天地间的规律,时间久了人就越发理性,相对而言感性的东西就少了,为人处世便有些淡漠冷情。

这次她之所以管了,是因为太感同身受,同样被父母出卖,同样身不由己,还被丈夫暴打,让秦无咎犹如看到了自身原本的悲惨结局。

然而让她想不到的是,她都打算用新晋举子的身份帮那新妇摆脱这不幸婚姻的时候,新妇却跪在她面前给被打的男人求饶,理由竟然是她已经嫁给他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就是她的天,离了他她活不下去。

秦无咎惊愕,恨铁不成钢,觉得自己难得的一腔好意喂了狗,因此一路上郁郁不乐。

谭宁听罢“嗨”了一声,抬手又要拍秦无咎的肩膀,被秦无咎不着痕迹的躲了过去,他也不在意,只道:“师弟想来通达,这回怎钻了牛角尖?那新妇不是不愿意,而是她想活着。和离了又怎样?她活不下去。”

谭宁正经起来也颇有见地,秦无咎不觉听住了,抿唇望向被晨雾笼罩的江面,一片苍茫映入眼底。她长眉微微蹙起,掌握自己的命运,有尊严的活着,说起来容易,实际上何其难哉。

走水路进京,一路上还算顺利,到京城的时候还没有立冬,源河上仍然船来船往,繁忙热闹。

再次经过伏波门,秦无咎有一瞬间的恍然,当年仓皇出逃,与柏擎苍差点出不了伏波门,如今她正大光明的回来了,那些害过她的人,她一个也不放过。

就是不知道柏擎苍是如何逆袭成功,从被人围追堵截的逃兵成了东宫的臂膀的,秦无咎决定下次见了他一定要好生讨教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