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端来一盆水,站在木盆打翻的位置,作势要向花圃里浇水,这下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个位置距离花圃边缘足有四五步的距离,除非是用泼的,否则根本浇不到花。
“隔得这么远,阿左你怎么浇的水?”沈青葙问道,“难道是泼过去?”
阿右总算看出了关窍,心里一紧,还没来得及阻拦,阿左已经抢着说道:“对,是泼的!”
沈青葙点点头,道:“原来牡丹盛放之时,你竟是向着花朵上泼水浇的。”
阿左脑中嗡地一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牡丹最是矜贵,尤其这个花圃种的又是贵中之贵的深色牡丹,花儿匠平时浇水都是仔细在花根附近用水勺一点点淋湿,谁舍得往盛开的牡丹花瓣上泼水?
连忙要改口,却已经来不及了,顾德申带着怒色斥道:“深色牡丹极是珍贵,公主时常要取来赏玩,你居然向花朵上泼水?”
阿左深知公主府规矩极严,虽然她们是曹家的婢女,但应长乐翻脸的时候却是不管这些的,顿时吓得冷汗涔涔,想要否认,但那个被小慈踢掉的木盆还掉在原地不曾捡起来,连抵赖都没法子,两相权衡,只得说道:“奴不敢,奴,奴糊涂,奴是想泼沈娘子……”
“来人,”顾德申立刻吩咐道,“去请曹娘子!”
屋里,曹五贞指甲死死抠着手心,终于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顾郎君,我在。”
沈青葙抬起头,平静地看着满脸不甘,正从阶上走下来的曹五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