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这个女儿,倒是真喜欢这些,也是真有毅力,得了空闲便只是摆弄,几年下来各样乐器都能拿起来,尤其琵琶弹得好,等临去云州时,家里请的乐师已经坦言,她教不了了。
再后来去了云州,并没有长安这些名流乐师,沈潜心道只是个玩意儿,丢下便也就丢下吧,谁知那个琵琶国手罗黑黑,竟然也在那时候去了云州。
便又跟着罗黑黑学了一年,闲暇时他听见沈青葙弹一曲,心里也觉得诧异赞叹,觉得自家女儿的技艺,与那些御前供奉的内人相比,也不差什么。
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女儿要用这番技艺,指证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真是冤孽啊!
“阿婵,”沈潜站起身,慢慢向阿婵走过去,低声问道,“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阿婵急急地分辩道,“阿耶你信我,不是我,我没有做!”
“沈录事,”杨沐常没有理会他们这番父女情深,沉肃的目光落在了沈楚客身上,“经过这番检验,十一娘能认出陶雄的声音确凿无疑,陶雄就是在云州暗算她的人,阿婵有重大嫌疑,我既然来了,就要把这事情一查到底!”
“你胡说!”阿婵激动地尖叫起来,“是沈青葙诬陷我,她恨我,所以她故意诬陷我!”
“恨你?”杨剑琼鄙夷地一笑,“论出身,十一娘是扶风杨氏的女儿,你只是贱婢所生,论门第,十一娘金尊玉贵,你只是私生女,阿婵,你说十一娘恨你?你照照镜子去,你不配!”
“你!”阿婵恨得想杀人,却被杨家的侍婢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只重重地喘着粗气,像垂死挣扎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