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院洗漱一番,施烟立在廊檐下,守着天儿明亮,瞅着半空飘白洒洒,挠得心头冰寒,发着呆。
施烟其实撒了谎,她去了赵府,溜进赵檀屋内,翻找南宁王所说的兵符。寻找未果,竟在一堆医药书籍中瞧得一副画像,随着雪夜微弱明亮,只模糊瞧得画像上的钗环衣裙,未看清面容。
估摸着,是他心念所喜的女子吧。
这赵家兄妹自幼父母双亡,被养在后宫一位太妃身边,赵檀颇有才干,医术精湛,在宫里担了个药丞,颇得皇帝太后信任。
有时,赵檀还会在长安平民窟开义诊,不索分文诊金。在百姓中颇得好感。
杀如此纯善之人,怕吗?
心头想起这一道声,雪下得越发大,和着风扑在面颊,施烟羽睫微颤,略过眼底一片凉意。
父亲身首异处,兄嫂战死沙场,不过十岁的阿弟惨死,身上担了他们的血命活下去,自己有什么可怕的。
肩头后背咋暖,颔首是湖水色锦面披风,侧首对让月吟嘘寒问暖眼神,“小姐,天寒地冻的,回屋歇会吧。”
施烟回神,反将月吟冰凉手握住,柔声道,“给你暖暖。”
主仆两窝在廊檐,月吟担忧觑着施烟脸色,“小姐可是想家了?”
眼中仅剩泪意叫风吹干,施烟笑意浅浅,望着远处,“傻月吟,我家里人都死了,还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