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旁边人一瞥,梁胥极快转了话,“表小姐……表小姐从山中出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主人您,且您事事对她上心,这两年她最舍不得您劳心伤神,且更别说如今这事儿是因她。”
萧祁远漠声,想到这两年那丫头一见到自己咳嗽吐血便紧张得自己好似下一瞬要进棺材了。
但有人牵挂着,心中总有些许温暖,他脸色松缓,温和笑了笑,“人生在世,哪件事不劳心劳神,这倒也不全是她的错。”
走近书院,一黑影从廊檐下跑来带过些许冷气。苏烈急跑到人跟前,双手交叠弓腰行礼,恭敬道,“家主,陈掌柜从延州回来了。”
萧祁远眸色一沉,寒风吹面惹得他喉咙一紧,闷声咳嗽,隐缓过一阵,嗓音沉哑道,“带人来见我。”
苏烈微直起腰接过小厮的雨伞,遮在家主头上,犹豫担忧看着他,“可主人您身子虚弱,这些事儿缓一缓也没什的…”
男子应是阳刚,可如今的萧家家主裹着狐裘,帽子将他清隽俊朗脸遮了大半,一句话未说完便会咳嗽许久,丝帕一拿,上头是扎眼的晏红呕血。
“无事,”萧祁远眸如漆墨,敛眉掩去疲惫强撑着身子往前走,吩咐苏烈道,“既然陈掌柜来回来,那派人将温、何、周三位掌柜一并请来。让院里人把口都封严了,还有这两日表小姐的院子护好,寻常人一律不得随意出入。”
“是。”
一炷香后,书院内室灯火明亮。
萧祁远稳坐黑漆描金背椅,隔着紫檀木如意纹书桌,底下是两排黄花梨椅,他一抬手,“临近年终,账务繁多,诸位都辛苦了,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