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会儿望着这些物件,才产生出原来“我和江洲暮结婚了”的实感。
衣柜里的被塞得很满,都是各品牌最新款,顾朝夕转着扫了一圈,两脚一支在自己行李箱上坐下来,像小孩一样在地上滑行。
脸上的表情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懵,像在放空,唯独一双眼睛,却是亮的。
灿若星空。
她不知道,这种表情已经多年不在她身上出现,那是顾朝夕少女时期才会有的。
手机铃声便是在这时响起的。来电显示,爸爸。
顾朝夕接起来。
许是因为过年的原因,又或许是因为来电显示上的两个字。顾朝夕脱口而出喊了一声“爸”。
“朝夕啊。”顾楚南竟也有种罕见的亲情,“还在工作?”
“没有。”
“回北城了吧?”
“嗯。”
“你有见过江家老爷子吗?”顾楚南打断道。
顾朝夕顿了下,眼里的光也消失了,她如实说:“没有,明天可能会去。”
顾楚南的声音有些不可置信:“今天不是除夕吗?江洲暮没带你去和江老爷子吃年夜饭?”
“没有,我今天在……”
拍戏两个字还未说出口,顾楚南的语气已经变了。
“算了!明天我来找你,跟你一起去拜访一下江老爷子。”他道:“江洲暮会和你一块去吧?”
“你身上还有你妈妈留下的股份,就算结婚了,你还是姓顾,得向着谁明白吧?”
顾朝夕没说话。
“算了,江家也不缺你这点股份,料想也不会惦记。”
电话没挂断,顾楚南也不管顾朝夕回应不回应,兀自说了好多,全是警戒她要多为家里为公司着想的话。
没错,话里话外都是带着警示的训诫。
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呢。
但他的确是与她血脉相连的人。
接电话时或许还存有半分的温情,此刻全部消失殆尽,顾朝夕神色冷然。
身后响起两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顾朝夕回眸,看见江洲暮。
电话里的顾楚南还在说:“刚说的你都听见没有?长点心眼,找人盯着江洲暮,这种男人谁能忍不住去外面鬼混,那好正剧,以后离婚了打官司还有利。”
顾朝夕笃定这些话原封不动地飘进了江洲暮的耳朵里,听筒音量不算大,但顾楚南说出这话时的分贝却不小。
江洲暮的目光却停在顾朝夕脸上,似是在观测她的反应。
顾朝夕转身侧对着他,回顾楚南道:“您这是在用您身上的教训提醒我?”
“顾朝夕!你……”
顾朝夕挂了电话。
片刻后,江洲暮低声开口:“顾楚南挺不过三个月了。”
好像完全不在意方才听到的,脸上神色却称不上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