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猎物蛮不讲理,就怕她不理人,秦若浅自知理亏,哄不好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欺负人,好话说了很多,陆思贤都是一副我没生气、你想多了的表情。
宫里皇后为大,两人回宫后先见皇后。
公主出降的事,皇后向来不管,往常也只是在门外叩首,皇后命人赏些礼就了事。
今日皇后却召见了两人,让王贵妃苦等许久,心里将皇后骂了一遍,女儿是她的、女婿也是她的,何必占着她的位置。
同样,秦若浅也有些吃惊,但见到皇后虚弱之色,那股惊讶就散去了。
皇后历来身体不好,宫中大权给了王贵妃,两人多年来井水不犯河水,也算是相处和睦。
皇后今日起得颇早,妆容精致,可仔细去看,依旧难掩那份病弱。
她想同陆思贤多说几句话,可七公主在,就显得不自在,寒暄几句家常话后,王贵妃派人来催。
皇后顺势道:“时辰不早,你二人先回去。”
陆思贤见她就难掩病色,想起她的结局,心中感慨,道:“娘娘腿脚不好,太医无用,不如去外间挂榜寻医,身体的痛楚唯有自己可体会。”
皇后淡笑,看着她好不掩饰的关切,恍惚回到身在云山之际,她同那人长得颇似,可惜被那场大火烧得干净。
秦若浅顺口道:“娘娘的病症不难,不如儿臣给您看看?”
“不必了,又非大事。”皇后不领情,摆手示意她们出去,那股无力感袭来,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了。
身体的痛楚唯有自己可体会,做错事而后悔的感觉也只有自己能体会,思及过往,心口钝痛,一口鲜血涌了出来。
红色的血充斥着眼睛,亦如她颜氏族人的血,漫山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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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中宫的两人慢慢走着,秦若浅理亏,伸手去牵着陆思贤,刚触碰到她的手就被躲开。
沿途都有宫人看着,秦若浅自知自己的身份,只好作罢。
王贵妃在宫中设宴,请来不少后妃,秦承宗也坐在殿内。
他看见陆思贤哼都没有哼一声,兀自坐着。
被人这么忽视,陆思贤也不恼,何必与一个笨蛋多计较,王贵妃与从前一样热情,嘘寒问暖。
秦若浅素来不同这些妇人多说话,自己坐在一侧饮茶,反是陆思贤被王贵妃拉着说东说西,对外间的传闻就像没有听到。
寒暄数句后,王贵妃话锋一转,问起陆安枝的事情。
陆思贤敏锐,猜测她是为拉拢安相,便道:“二姐在府上心思不定,那个孩子就像是一根刺扎在心口上,一时半会怕是无法从中走出来。”
一句话堵得王贵妃说不出话来,一旁的秦承宗嗤笑:“男子三妻四妾乃是常事,庶子还得唤一声嫡母,认下又怎样,就算和离再嫁,难不成还能为她守身如玉不成。”
陆思贤作势点点头:“九殿下言之有理。”
王贵妃被这个儿子气得头疼,在谁面前都能提三妻四妾,就不能在陆思贤面前提,这不就是撺掇自己姐夫纳妾,她迅速缓和道:“说什么混账话,养外室本就是不对。不过听说安大人已知晓错了,陆二姑娘也该消消气了。”
眼看着陆思贤不好说话,秦若浅出声:“知错了?母妃怕是道听途说,安大人可从未去国公府道歉,听说还将那个孩子带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