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青主只吃了两三口便停, 支着下巴看唐恬吃。唐恬知道这事急不得, 由着他去,自己吃过一大碗,满足道, “好吃。”
池青主挑眉, “再要一份。”
“哪里吃得了那许多?我又不是猪。”唐恬站起来, “回去吧。”
出来时夜幕降临,万家灯火渐次亮起。唐恬推着池青主漫步在御街之上。池青主回头,“我想同你一起走一会儿。”
“现时定然不行。”唐恬道, “大人瞧瞧你那喘气儿都费劲的样子,等大人再好些,我每日陪大人出来走走。”
池青主泄气道,“那不走了,回家吧。”
唐恬把轮椅停在一边,等着自家马车过来。池青主微微仰着脸,望着人来人往,忽一时道,“唐恬,以后我们每天都来吃羊羹好吗?”
唐恬愣一下,“为何?”
“你吃羊羹时特别高兴,”池青主道,“比在我那个四方院子里高兴。”
这人还真是火眼金睛。唐恬笑道,“天天吃羊羹也受不了啊。”她想了想,“那我每天带大人出来走走,等咱们把御街上好吃的都吃过一遍,裴王君也该大安了,咱们就走。”
池青主道,“好啊。”
马车很快过来。车夫把一只纸折子捧给池青主,“中台,廷狱送来的。”
池青主不接。唐恬拿在手里,展开匆匆看一眼,扶着池青主上车,“萧冲信中说,裴王君仍然未醒,已能进些汤食。”
池青主沉默。
唐恬又道,“陛下已着凤台拟了旨,裴王君谋逆是被小人蛊惑,如今洗心革面,痛悔前非,拟复王君位,明日同诸王诸相法祖殿合议。”
“亡羊补牢。”池青主语含讥诮,“裴寂若醒着,只怕还未必乐意。”
“大人不想裴王君复位吗?”
“当然要。”池青主道,“裴寂不能在余山呆一辈子,总要回宫,做了王君,总比不做王君在宫中好过。”
唐恬点头,“萧冲还说,陛下对裴王君极是体贴,每日里中京余山两地来回奔波,夜间留宿余山,天不亮又要赶回朝中理政,着实辛苦。”
池青主不予置评。
唐恬把纸折子展开递给他,“大人看看吗?”
池青主摇头,“你看过就可以了。”
唐恬摸出火折子,一晃点燃,看着纸折子化作灰烬,掷出窗外。
池青主默默看她动作,倾身伏在她膝上,“唐恬——”慢慢垂下眼皮,“还好我有你。”
唐恬握住他的手。
池青主路上便已经睁不开眼,回到官邸强撑着服过药,倒头便睡。许清扶过脉,说一句“尚可维持”便去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