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自知失言,盯着脚尖道,“是我唐突了。其实,你即便回中京也无事,中台对你真的很好。”他一时失笑,“你也不爱听,我不说了。”
唐恬目送萧令离开,眼见他身影就要融入夜色中,“萧令。”
萧令回头。
唐恬纠结半日,终于顺从本心,坦然相问,“大人现时可好?”
萧令皱眉,“既放不下,为何——”
“不过探问一声。”
萧令沉默一时,“圣皇数次言道,中台阁心志之坚,天下少有,总能过去——既不肯回去,便不要问了。”
唐恬心头一窒,复又豁然开朗,“你说得是。”向萧令招一招手,“盼能再见大萧都统。”
秦叔将船驶远,“你认识那位小将军?”
“见过。”唐恬换了衣裳,一顿洗脸,“今日倒好,仿似特意在他面前丢人。”
秦姨道,“哪里丢人?特别好看,就不曾见阿恬这等好看过!”
唐恬忙着拿香胰子搓脸。
秦姨打听,“他是不是阿秀?”
唐恬手中的香胰子哧溜一下飞出老远,“秦姨您不要吓人好不好?”
“看来不是。”秦姨倒有些失望,“阿恬,你那阿秀能有这般人品,秦姨便满意了。”
唐恬竟无语凝噎,向秦叔道,“往千洲岛。”
三人驾船一顿疾行,往千洲岛去。千洲岛靠近水线,本是一座无人居住的孤岛,然而永乡教海上经营多年,各处都有补给。
三人在千洲岛安顿下来。足足三月过去,唐恬每日潜水摸鱼,上天打鸟,摸来的珍珠装了一匣子,各式花样都玩得疲惫不堪时,东海水军终于开始回撤。
秦姨念一声佛,“总算要走了。”
“再不走,千洲岛的珠子要被阿恬挖完了。”秦叔哈哈大笑,“咱们上岛时酿的果子酒都能喝了,我去烤几条鱼,今夜好生庆祝。”
唐恬抱怨,“又是烤鱼。”
秦姨清点珍珠匣子,“阿恬,前回你潜了一日,摸的八分珠,怎么不见?”站起来往床底下寻,“滚去哪里了吗?”
“那个啊——”唐恬面皮一紧,“秦姨别找啦,那个在我这儿。”
秦姨直起身。
唐恬略显尴尬,“我跟了那 只老蚌一日夜,可不得当宝贝一样收着。”
秦姨围着唐恬慢悠悠转两圈,笑道,“阿恬可是留着送与心上人?”
唐恬一窒。
“给阿秀吗?”
唐恬提起裙摆,一溜烟跑了,“我另给秦姨寻一只老蚌。”
三人等着东海水军退尽,又在岛上消磨数日,正待驾船出海时,阿贵先来了,一见面惊慌道,“道首,中京来讯,素娘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