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姝想多了,”圣上含笑道:“我就知道阿姝最擅长演戏,果然前一刻还在西子捧心,下一刻说起别的就全然不记得要吃醋了。”
他擒住温嘉姝的手腕,虽然把姑娘惹恼了也不许她下榻,“阿姝,九成宫现在空出来的宫殿尚有不少,你要是想选一处做冷宫邀宠,我也随你。”
温嘉姝整个人当场呆滞,“道长……”
“我就在这里,阿姝想要做什么?”皇帝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也就直接替她说出来了:“长门五载,冷月寒烟,妃不遇朕,谁将妃怜?”
这正是那本被圣上带走的禁书中末帝对侯夫人的追悼酸词,写的很是情真意切,但皇帝这样说,肯定不是咒她,那是要遂了她的愿,叫她好好地“宫怨”一番。
侯夫人自恃美貌,却从未见过皇帝一面,最后因为不肯贿赂替皇帝选妃的内侍而忧愤自缢。只留下数首宫怨诗教君王怀念。
温嘉姝这会儿是真的想连夜逃出这座美丽的宫殿,“你不说你不看禁书了吗,怎么……”
“阿姝的记性是愈发地差了,我何时说过这种话?”圣上抚过妻子的发丝,温嘉姝不觉得温情,只觉得头皮发麻,“朕同皇后说的是,对于皇帝而言,没有一本禁书。”
“想你的时候,就翻一翻它。”圣上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从前虽然美貌,却太过清瘦,如今终于丰润起来,他就时常想着掐一下,“若非阿姝,我也不知道世间还有如此多的有趣之处让人留恋。”
温嘉姝闷闷应声道:“可我怎么觉得不是我带坏了你,而是圣上本就如此?”
她从前被皇帝的温和所迷惑,常常以为自己要嫁的是一个任她欺负的好脾气道士,怎么一嫁了人,就和从前不一样了呢?
“道长,美色害人,我后悔嫁给你了。”
圣上要哄着她演戏时语气就软些,反正已经是夫妻了,听她这样说也不会生气:“我从前就提醒过阿姝,贫道可不是什么良人,你要飞蛾扑火,谁又拦得住你呢?”
……
做了皇后,她身上的担子就变得重了,长嫂如母,像是上皇的几位皇子开蒙、成亲、冠礼都是要温嘉姝亲自过目一遍的,但她已经大致熟悉过这些,做起来也就不觉得辛苦棘手,当然她还得感谢荆王是个随了皇帝的怪脾气,宇文太妃选的姑娘竟一个也没有瞧上,少让温嘉姝担了一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