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咸安长公主非常可能要戴着那枝步摇在宴会上彰显自己的尊荣,她就更不舒服了。
敏德现在体会到了什么是皇后不急太监急, 长公主用少许凤凰和牡丹的图案都是宫中规制允许的, 只是花钗上的树与钿数不允许超过本该有的规制,没想到会招了温嘉姝不高兴。
“娘娘,只不过是一枝步摇而已, 圣上应该没想许多。”敏德回忆了圣上挑首饰时的头痛,对温嘉姝说起:“圣上也不知道长公主喜欢什么款式的首饰,随便让女官挑的。”
当然这事儿也怪不到那个倒霉的司饰头上,给皇帝的妹妹选礼物,自然要挑些华丽贵重的,否则长公主不喜欢,回头同皇帝抱怨一下,她一个区区六品女官,照样要受罚。
温嘉姝哼了一声,也不同敏德理论,让宫人启了殿门,敏德仍抱着些希望,“娘娘,要不要奴婢现在去给您寻一件什么东西,好歹让圣上高兴一下。”
“圣上高兴与否,和我有什么关系?”温嘉姝温和地看向敏德,从荷包里拿了一条精心编制成的五彩丝送他:“总管,我刚才和你说笑呢,你不用担心我。”
敏德受宠若惊,才知自己是杞人忧天,连忙把温嘉姝赠给他的五彩丝线系在了腕上,皇后都能想起给他丝线,哪能不给圣上送?
温嘉姝让殿里头服侍的内侍引路,一路到圣上休息的中殿,皇帝已经换好了衣履,还未戴冠,见她来后,便让正在给他束发的女官退下,把纱帽递给了她。
“臣女还没有过门,圣上就知道要使唤人伺候了。”本来就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也不费什么事,温嘉姝三挽两倒,给圣上束发戴冠一气呵成,末了手放在他的肩上,静静端视着皇帝在铜镜中的面容。
“阿姝在想什么?”圣上抚上她纤长的手指,侧头笑道:“你梳头的手艺倒强,以前学过吗?”
“和我阿娘学的,之前也拿我阿耶练过手。我阿娘说以后到了婆家,我侍候舅姑的时候如果能学着给婆母和夫君梳发,也能多讨喜些。”温嘉姝把手抽了出来,坐在了一边的罗汉床上。
“胡闹,”圣上稍有些羡慕温晟道从前的日子,却又不赞同她给父亲梳头的做法:“你不拿你阿娘试一试,却来叨扰温司空?”
坐具的小几上摆放了数枚金色的桃子,她瞥了一眼,对圣上说道:“女子的头发金贵,当然不能让我一个生手上去乱试。圣上没娶过妻,当然不明白。”
皇帝想要坐在她身侧,却又招了人的嫌,“好大的一张床,又不是坐不下。外头的天气这样热,圣上也正经些,你坐案几那头,咱们正经说话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