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替我把工具箱摆好,仔细放齐整了,我看不得一点儿乱。”
“谁让你在地上铺稻草了,全部都给我撤了,铺毡子,知道没。”
柳如颜眉头一跳,却仍是耐着性子说:“营里没有你想要的毡子。”
“没有毡子就给我铺衽席,本少爷岂像你们这帮泥腿子粗野。”
“够了!”白芷忽然叱喝。
公输宇皱眉看向来者,“你谁啊?”
这位青衫男子自打进来后就脸色不善,一直瞪着他,恨不得把他瞪出个窟窿来。
白芷微微握拳,平时待人亲厚的一双眼,此刻锋芒毕露。
他虽被人尊为药仙,但性情耿直,急公好义,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平生最见不得像公输宇这般的公子哥。
“这便是你拼死救回来的那个男人?”白芷转头问向柳如颜。
柳如颜有些怔。
拼死?
救回?
那个男人?
“至于你。”白芷凝着公输宇,语气咄咄逼人,“将军安排你独住一间帐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若是住不惯军营,就回你的公输府,此地,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他冷言冷语,堪称是盛气凌人。
柳如颜眼皮子一跳,此情此景,蓦然让她想起当日在“药生尘”,白芷以一人之力激辩方士,惹得对方恨不得跺脚骂娘。
后来她与白芷熟识,对方谦卑、礼让、亲和友善,一度让她忘记了这茬。
——面对白芷,万万不可出言不逊啊!
公输宇果然脸色僵住。
或许他自己也没想到,堂堂汴京名匠,作为谢烽大将军的座上宾,还有被人当众训斥的一天。
少年一双水润眼眸顿时泛起了潮。
他本就生得清秀,乌黑的瞳仁配上浓密的睫羽,就像林中小鹿一般懵懂无辜。
“不知槐安何处冒犯了公子,惹得你要撵我……”
又来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