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这位谢公子就要沦陷了,他的酒意蒸腾上来,热气郁结于胸,仿佛有什么堵在了关口亟待宣泄。
他一把揽过美人腰,俊脸朝她凑近,近到酒雾喷薄而出落在她的脸上,他醉醺醺地微笑道:“叫什么?”
一看似乎有戏,那美人的水蛇腰扭得更厉害了,不顾她姐妹嫉妒成疯的眼神刀,用娇嫩的几乎能滴水的柔嗓说道:“奴家玉壶。”
“好名字。”
甚好。
谢淳风忽然想,或许是天意如此吧,让他栽在这得月楼里。
找了那么久,都没能找到他的红粉知己,这世上唯一能弹出他的《秋高赋》的,居然是姜偃。
可能连老天也觉得,他该趁着良辰美景好风光,从了怀里温柔小意的美人。
谢淳风决意放任自己,不再挣扎一下了。
他闷“嗯”了一声,嘴唇就要凑到那美人涂满珍珠粉的俏面上。
说时已迟那时快,就在这时,忽一杆银枪杀了出来,近乎擦着他脸上的汗毛而过,谢淳风酒意顿醒,闪身欲退开,但那杆银枪的白缨已经甩在了他的脸上。
谢淳风仰头摔了个四脚朝天,身下酒几也应声而碎。
方才还在他怀中依依多情的美人,吓得花容失色惨叫了一声,随即跳开身去。
谢淳风酒意醒了大半,吃惊地欲看这是何方神圣,只见来人一身银胄,光华如神人,及其上,一张冷若寒月的脸,清丽脱尘,双眸偏狭,开合有光,正冷然地侧目盯着自己。
她非常不客气地,拎着她的枪尖,抵到他的咽喉上。
谢淳风感觉自己就是咽口唾沫,都会被她的枪尖扎穿喉咙。
他一愣,只听见那女子冷然审问道:“你就是谢淳风?”
谢淳风从不在别人面前掩饰身份,这并非什么见不得人,不能说给别人听的,于是他将头一点,还没回答,正待说话。
女子从唇缝中挤出几个字来:“纨绔子弟。”
“……”
“你是谁?”谢淳风到底羞恼 * 了。他不为自己辩解,是因为当她来的时候,他正好打算跟美人一夜风流,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随我走一趟。”
她不回答他的问题,说罢,一举抓住了酒醉的谢淳风,出门打了个唿哨,一匹黑马从深夜的无边漆黑之中窜了出来,停在了得月楼前。
谢淳风吃了一惊,自己居然被个女人像拎小鸡崽子一样夹在胁下带了出来,跟着被她送上马背。
得月楼的美人焉肯放过这傻大款?他们一拥而上,纷纷指责痛骂林霜写。
“你这人这么这样?谢公子可没说要跟你走!”
林霜写从不入秦楼楚馆,也懒得与这些见识短浅的女子争辩,横枪压住谢淳风的背,人腾跃而起,翻身上马。
一道清叱声响起,林霜写载着谢淳风朝更深的夜色之中疾驰而去。
谢淳风吃多了酒,一路颠簸得几欲呕吐,可是这泼蛮女子居然毫不讲理,他动一下,她便压他越紧。
到后来,他真的吐了出来。
胃里翻滚,他横在马背上吐了一路。
吐到后面只剩酸水了,谢淳风无力了,“你……你劫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