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元清濯时, 她已经晕厥在地, 吐了几口血,嘴边残留着惨红的血迹,一见便知, 是受了严重的内伤。
裴钰心疼万分,恨不能将贼 * 人千刀万剐。他抱着公主一路潜行回枫馆,就地安置下来,寻来医者为她看伤。
整个过程中,裴钰并没有见到过姜偃。
公主如此一问,裴钰也惊怔住了。
“公主……”
元清濯知道裴钰他们只带回了自己,没有带回姜偃,一看这天就知道早已是一日过去了,自己晕迷了这么久,阿偃下落不明,不知境况如何,一咬牙,伸足就要下去。
裴钰心惊肉跳,来制止她:“公主!京兆尹他们已经吩咐人去找了,他们人手多而且熟悉地形,不会找不着姜偃。公主你自己身上还负着伤,大夫说了要卧榻休息不可肆意乱动。”
“都怪我……”
元清濯根本没听见裴钰说了何话,她哽咽着,垂下了头。裴钰也静默了,慢慢地,一阵低微饮泣的声音传了过来。
若不是她刚愎自用,怎么会陷于敌手,还连累姜偃!
镜荧……
长公主泪痕斑斑的脸抬了起来,“镜荧呢?”
裴钰心里也是一阵翻江倒海,不是滋味。“他也出城去寻了。”
但一直到此时,镜荧都没有回来,这是不是证明,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依旧没有姜偃的线索?姜偃是不是有可能已经……
这个念头从它萌芽的那一瞬间,就已被元清濯无情地掐死。
“我要去找!”
她不顾任何人的劝阻,翻身下床,趿拉着木屐出门,裴钰反应慢了一步,便被她钻了空子。
公主像条滑不留手的泥鳅,一得了空档就跑没了影。
她现在心里只有姜偃,定是要入宫去的。
裴钰怕她再有不测,点了十几个裴家军的裨将,一齐跟在公主身后。
元清濯奔了没有多久,胸口受伤的部位又是一阵血气激荡。强忍着那股不适之感,她回到了事发地点。
地上的血迹犹存,昨日,姜偃就是从这里离开的。
当时听打斗的动静,应该发生在西南角。
元清濯不疑有他寻着记忆的线索追了出去,裴钰不紧不慢地跟在元清濯身后,数度想要上前,但最终又停下了手,没能迈得过去。
横在他们之间的,不是这几步远的距离,而是公主心里没他,一点都没有。这中间是条界限分明的天河。
当看着她满心满眼都是姜偃,为了她时喜时悲,有那么生动的喜怒哀乐时,裴钰就知道了,他输给了姜偃。
也许,他不只输给了姜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