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追上长公主,急急地道:“公主,你住哪里,我随你回去。”
“不欢迎,哪凉快哪待着去!”
元清濯一点好脸都不给,放快了速度。
胶东王继续追上。
随行的二十骑见那公主对自家王爷一副冷脸爱搭不理的样子,都愤愤然心怀怒气,偏偏王爷爱着这么个泼辣剽悍的女人,拿热脸贴冷屁股,死缠烂打,老王爷若泉下有知,只怕气得要跳脚。
元清濯甩不脱裴钰,停在枫馆门口之后,她勒缰停下,转过身:“枫馆已经满员,不再接收外客了,你回吧。”
一听,裴钰一阵胸闷气短,两眼一抹黑,他自然听出了公主弦外之音,于是道:“公主,你未出阁,怎么能与他住一处?这于你名声有碍!”
元清濯微笑道:“我名声之中最大的污点你不都知道了么?同住一座枫馆又怎么了?”
裴钰介意是最好了,真的,趁早放过她吧。
哪知裴钰听了这话之后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竟咬牙切齿地讥讽道:“姜偃这厮不但没有自知之明,还不知羞耻!”
遂扭头大马金刀地往里冲。
元清濯呆了一呆,反应到裴钰居然敢骂姜偃之后,立刻追了过去,要把他摁在地上狂揍一顿方消解心头之气。
本以为他也就没头苍蝇似的乱撞,谁料那裴钰就像是事先知晓了姜偃的住处所在,一径闯入了波月斋,粗暴地撞开寝屋的两扇门。
元清濯暗道糟糕,昨夜里阿偃又熬了大夜,本来是想让他补个觉的,这会儿天色还早,他应该还在睡着。
元清濯所料不错,姜偃确实还在梦中。
只不过被裴钰破门而入的响动惊醒了,他睁开眸,只听见气急败坏的一句“你果然在这里”,跟着,帘帷被一条臂膀撕扯拽开,一线天光流入,裴钰高挑的身形出现面前。
未及连起前因后果, * 裴钰一臂攥紧他胳膊,将他从榻上扯了起来,姜偃半边身体几乎一趔趄,被拽得要摔下床榻。
接着又是公主一声怒斥:“裴钰你敢动他一个试试!”
姜偃明显感觉到攥住自己的臂膀一僵,胶东王气得发颤:“元清濯,我不介意三年前你和苏嬴的荒唐之事,但是你身为公主贵在自重!我今日一入城,就听见满城的风言风语,说公主国师这个那个的,你现如今让他跟你同住枫馆,知道的晓得你们分房而居,不知道的……”
不知,居然已经是满城风雨了么。
姜偃眼睑微微垂覆,想道。
元清濯扯开裴钰将他推出几步远,护在姜偃榻前,叉腰道:“我怎样是我的事,和姓裴的无关。再说,姜偃是我的人,别人爱传话就传,我巴不得他们认定我和姜偃是一对儿,以后,我还要三书六礼八抬大轿来抬他,光明正大地做夫妻,怕谁碎语闲言!”
裴钰气得脸色铁青,指着她身后的男人,道:“你就为了这么个东西,永远躲在你身后的软蛋?那文庚寅被人群嘲软饭硬吃,我看人家至少有勇气有魄力,比你身后这个不知道强了多少!他敢自己和我对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