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濯蓦然转身抬步往外走去。
千秋节后的皇帝,早已不是当年吴下阿蒙,他在敲打警告姜偃,亦是警告自己。
到了殿门口时,元清濯突然顿步,她转身盯住小皇帝:“你一开始就觉得我和姜偃成不了?”
小皇帝微笑:“朕只是觉得,姜偃这人一向很有自知之明,他从不近女色,况是同样出于权力中心的敬武长公主,是朕没想到,他确实对皇姐你有所不同,已经很越界了。何况,皇姐你一向喜新厌旧,见一个爱一个,不是么?”
他也劝过元清濯,姜偃这人不好掌控,与其他人不同。但她当时却沉溺于美色,不肯听。
元清濯很是失望:“看来咱们姊弟一场,我不了解你,你也不知我。”
她回身,大步流星消失在了岁郁宫偏殿外,让宫灯照亮了一隅的无边夜色里。
元清濯的心从未如同现在,跳动得如此急切,乃至暴躁不安,她施展轻功奔出二里之地,到了行宫外的马厩牵走了自己的黑美人。
她谁也没惊动,包括银迢橘兮。
元清濯打马扬鞭,迎着松林尽头月光洒下的一乾清辉绝尘而去。
马蹄哒哒,疾行至听泉府,此时月色正笼罩着府内琼楼玉宇,烟树华林。
元清濯上前拍开大门,阍人才露出个头,就被长公主一把摁了回去,他看清来人之后大吃一惊:“长公主殿下?”
元清濯解了披风搭在臂弯里,“姜偃呢?”
“公主!国师睡了!这个时辰了……”
阍人一面追着元清濯,一面拦她去路。
元清濯听说他入睡了,便直奔阁楼,粗鲁地拍他的寝房门,拍得门板大晚上振振作响。拍了半天无人回应,元清濯耐心不足了,皱眉道:“别耍我了,我有要紧的事要问!”
阍人茫茫然道:“公主,小人也不知道啊,小人只是个看门的……”
元清濯呼了口气,撇下他又往后院去。
不曾想,往后院去,还没 * 到溪桥,脚下忽踩到一块松活石板,熟悉的两支冷箭放了出来。
是迷花阵。
元清濯心中发凉。
姜偃这人真决绝啊,一点后路都不肯再留。
冷箭放到背后,元清濯腾身旋挪,借助轻功轻巧荡开一丈之远。
就听到阍人在背后拍大腿大喊:“公主!那是死阵啊!别往里再走了!”
元清濯偏是不听,也不知道是不是小视了这几代国师不断强化的迷花阵的威力,径自在里头和奇门阵法斗起来了。
阍人见劝不听,忙想到了镜荧和开权,立马挑着灯去找两个童子过来解围。